“任衛主哪裡話,你可是代表皇上的欽差啊。”那祖司馬也趕緊深深還禮。
來人正是祖暅,也是祖安的爹,但父子倆形同陌路,一聽他來了,祖安立即避而不見……
祖暅其實在前朝時,就憑著獻《大明曆》的功勞當過太常卿。到了本朝,更是因為其精湛的機關術,被蕭衍任命為太府卿,負責宮中各種匠作營造事宜,他都完美的完成了任務,深得皇帝賞識。
後來,蕭衍又封他為材官將軍,命其主持營造史無前例的巨大工程——浮山堰。
受命之後,祖暅便立即前往浮山峽一帶實地考察,經過一番嚴密論證,最後得出結論……淮河在這裡雖然狹窄,但淮水洶湧,沙土鬆軟流動不堅實,強行築堰是勞民傷財之舉。且就算勉強修起來,也很可能會因為汛期不斷衝刷而崩塌。
祖暅本著實事求是的嚴謹態度,力勸蕭衍放棄築壩,但蕭衍當時被一連串的勝利衝昏了頭,根本聽不進人言。一意孤行,命蕭恢調二十萬軍民開始築堤。祖暅見無法阻攔,便儘力將堤壩設計的合理堅固,終於奇跡般的修起了橫斷淮水的浮山堰。
浮山堰築成之後,壽陽城也如蕭衍所願被淹沒了。然而當年秋天,連月大雨,發生了的百年一遇的汛情,滔天洪水將浮山堰化為烏有,奪走了數十萬百姓的生命,數百萬受災百姓流離失所……
結果最後,祖暅成了蕭衍的替罪羊,落了個鋃鐺入獄的下場。
好歹蕭衍還知道他是給自己背黑鍋的,並沒有砍他腦袋。所以祖暅坐了幾年牢,便被開釋,降為微末小官,然後又一點點升到現在。
所以他看上去須發花白,要比實際年齡大一些;麵容愁苦,似乎背負著極重的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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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衛主,王爺抱恙,暫時不能見你們。”寒暄之後,祖暅便道明來意。
“這麼巧?”任元微微蹙眉。
“不算巧,王爺從建康回來不久就病了,最近一直都閉門謝客。”祖暅苦笑道:“連我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
“王爺生的什麼病,嚴重嗎?”任元又問道。
“這屬於王府的機密,王爺不說,我們也不能打聽。”祖暅歉意道。
“但我奉旨,有話要問王爺。”任元沉聲道:“難道王爺連話都說不了了嗎?”
“是,據說動不了了,也說不了話。”祖暅輕聲道。
“好,那你跟王府回話,明天我們就把王爺帶回建康,請太醫為他診治。”任元便劍眉一挑,沉聲說道。
“這……這讓我怎麼說?”祖暅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橫,苦笑道。
“照實說就成。”任元淡淡道:“我們帶了搭建傳送陣法的材料,可以讓王爺毫無痛苦的瞬間返回建康。”
“好,我原話帶到。”祖暅隻好無奈離去。
半夜裡祖暅又再度返回,笑著稟報道:“好消息,王爺能開口說話了,讓欽差明日去見駕。”
“呀,這真是醫學的奇跡。”任元不禁笑道。
“是啊,真是奇跡。”祖暅也苦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