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閉著眸子沉默無言,耳畔回蕩安撫神魂的婉轉曲調,卻完全靜不下心,腦子裡想的全是昨天的事。
而那個壞她道心的人,近在咫尺……
我扛得住陽毒,豈會如此妥協……
此子今天一大早跑過來,又是挑禮物又是吹曲子,心裡肯定有追求之意……
即便不知道我身份,他也該對女子發乎情止乎禮,要是克製不住衝動,再敢拉我手,可彆怪我出手重……
他在做什麼?
怎麼一直在吹曲子,半點動靜沒有……
……
“嗚嗚~嗚……”
謝儘歡運轉功法同時吹著曲子,目光放在客廳中央。
鋪著紅木地板的寬大廳堂內,勝負欲極強的鬼媳婦,或許是又吃醋了,此刻變幻出了一套大紅色的鳳仙縷衣,外罩寬鬆紗裙,透過光亮,隱隱能瞧見吊帶襪……
這也就罷了,客廳上方還垂下紅絲帶,媚骨天成的阿飄,旋繞絲帶掛在上麵,隨著韻律表演天外飛仙。
大長腿踢起裙擺,紅絲包裹的玉足時而晃過麵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驚人誘惑力……
謝儘歡不否認冰山大車很好看,但悶不吭聲閉目運氣,他也不好打攪。
隨著鬼媳婦掛在絲帶上,往後下腰來了句:
“姐姐好看嗎?”
謝儘歡都快忘了身邊還坐了個人,差點張嘴接一句‘好看好看’。
而如此觀賞片刻後,大冰坨子或許是覺得受到了冷落,手微微動了下。
?
謝儘歡轉頭看了看,見冰坨子不是獎勵他,就繼續給鬼媳婦伴奏。
而南宮燁顯然有點疑惑了。
在冰寒氣機和軟妹散的雙重作用下,她神識尚且清醒,傾聽謝儘歡呼吸,就知道謝儘歡是不是心如止水。
心湖不穩,你為什麼還這麼認真吹曲子,一點都不逾矩……
難不成是知道分寸,昨天幫我體麵,是我真抗不過去,扭扭捏捏有害無益……
而今天不亂來,是我抗的過去,所以哪怕很難受,也發乎情止乎禮,沒被色念驅使,做出不可為之事?
念及此處,南宮燁如同堅冰般的心湖,出現了幾絲猶豫。
十八九歲的兒郎,昨天有了點肌膚之親,今天肯定滿懷期待。
但我沒同意,他就坐懷不亂,硬壓著不冒犯,這也是值得讚許的……
我身中陽毒難熬,他壓著欲念也難熬……
昨天那樣,可以迅速壓下陽毒,我好受,他也好受……
雙贏和雙輸……
南宮燁心亂如麻……
“嗚嗚~嗚嗚……”
謝儘歡看著千嬌百媚的阿飄,吹曲子吹的有種忘我之感,正樂在其中之際,忽然發現不對勁,低頭看去,大冰坨子似乎已經被陽毒衝亂理智。
他想打量,結果鬼媳婦勝負欲極強,發現認真表演,他眼神能被彆的妹妹勾走,舞姿越發火辣,幾乎就是穿著法器旋轉。
臥槽……
謝儘歡調子都吹跑偏了,目光來回橫跳,有點分身乏術。
但好在冰坨子也十分寵他!
南宮燁發現謝儘歡明明心湖嚴重不穩,卻硬壓著不冒犯,還真有點心軟了。
君子論跡不論心,能克製至此,還能說他什麼呢……
昨天快死了讓人家幫忙,今天能壓住,就堅守本心不讓了,這不叫道心如鐵,叫隻顧自己……
今天我若是也快沒了,是不是就不道心如鐵,又妥協了?
這不自私自利的巫教妖女嗎……
念及此處,南宮燁輕輕吸了口氣,強壓陽毒眸子睜開了些許,看向謝儘歡:
“謝儘歡,你是不是很難受?”
“嗯?”
謝儘歡覺得自己很得意,有些茫然:
“我難受嗎?”
南宮燁光靠謝儘歡左顧右盼的眼神,就知道心湖不穩,心中暗歎,沒有言語,維持著冰封千裡的氣態,取出黑色紗巾遮住雙眼。
窸窸窣窣~
謝儘歡一愣,轉過頭來:
“暮女俠,你這是……”
“我知道你心思,昨天是你救我,今天我還你人情,以後互不相欠。”
“啊?”
這麼厚道的嗎?
謝儘歡受寵若驚,還想說什麼,就發現跪坐在身側的黑衣女俠,神色帶著三分拘謹,以及一捏捏小嫌棄,挪到了跟前。
鬼媳婦則微微眯眼,不跳了。
謝儘歡連忙繼續吹曲子,有點一根筋兩頭堵了,目光難以抑製的轉向跪坐在身側的冰坨子。
夜紅殤見跳舞都壓不住了,當下也起了好勝心,落地蓮步微移,來到謝儘歡右邊側坐,從腋下鑽到懷裡,嗬氣如蘭:
“相公~舒服嗎?”
我滴媽耶……
謝儘歡看了看靠在懷裡的阿飄,又瞄向冰山大車,見其離遠遠的偏著頭,一點都不儘歡,放下陶塤,抬手一拉。
撲通~
“你?!”
南宮燁蒙著眼睛,措不及防靠在身上,想要起身,已經被胳膊環住了脖子,耳邊響起清朗嗓音:
“你身體不舒服,我讓你靠一下,我繼續吹曲子。嗚嗚~~……”
吹的和開火車似的……
南宮燁倒在懷裡,柳眉倒豎顯露出幾分寒意,但發現這混小子沒有得寸進尺,沉默一瞬,還是悶不吭聲繼續還人情。
謝儘歡左右打量,感覺渾身都快冒血氣了,就這極樂之境,妖道不用下藥,就能即刻煉化他!
不過為什麼要獎勵我呢?
我吹的是一生所愛,不是雙喜臨門……
不管了,先儘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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