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日當空,鳳儀河畔彌散著淡淡桂香。
謝儘歡身著白色錦袍,嘴裡含著隻剩棍棍的麥芽糖,在兩層建築外等待,眼神稍顯無奈。
畢竟他已經是不知第幾次過來沒找著人了。
難不成又跑去林家找他去了……
……
夜紅殤站在身側,沒有扛著小傘,而是雙臂環胸靠在門上,雖然依舊是紅裙如火、美豔無雙,但環在胸口的胳膊,袖子滑下來些許,露出了潔白皓腕。
手腕上多了個紅玉鐲子,內有金龍環繞,漂亮的不似凡間物……
呃~阿飄這該死的勝負欲……
謝儘歡確實想著鬼媳婦,但他給阿飄買首飾,隻能戴在自己頭上,實在是沒辦法送。
在如此等待良久,夜紅殤先行轉眼:
“哦呦~人家姑娘似乎不想見你。”
謝儘歡轉眼打量,可見一道黑影從秋意濃濃的河岸一閃而過,消失在了建築後方,當下轉身敲門:
咚咚~
嘩啦啦……
二樓傳來滑門拉開的聲音,繼而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了上方,窗戶推開,露出了那張壓迫感很強的冰山臉頰,眉梢微蹙,眼神猶如高冷女總裁瞧著昨天把她騙去出租屋的黃毛:
“你過來做什麼?”
謝儘歡抬起右手,拿著小藥瓶:
“給你送藥,你不要嘛?”
南宮燁哪怕陽毒處於平靜期,她體內時刻也有灼燒燥熱感,瞧見能緩解的神藥,明顯還是想要,讓開道路:
“昨天的事都過去了,你若是心存雜念,那你我情分到此為止。”
“說好的不放在心上,暮女俠似乎耿耿於懷了。”
“……”
謝儘歡輕身一躍,自窗口躍入二樓,落在了寬大客廳內:
“我找到解毒之法了,最多三五天,就能到手,保證能解毒。”
南宮燁眼神微動:“什麼法子?”
“正在讓朋友煉藥,她說可以,就絕對可以。陰陽怪氣散你試過了,手藝絕對靠譜。”
南宮燁知道是紫蘇大仙又出手了,因為內憂外患迫在眉睫,心頭不由生出幾分期待,轉身走向小案:
“是藥三分毒,壞處是什麼?”
謝儘歡在對麵坐下:
“反正比死了強,應該能接受。”
南宮燁覺得昨天那種事,就已經是她難以承受的代價了,語重心長道:
“世上有很多比死還重的事情,我不是為了一條命,什麼都能做的女人。”
“明白。”
謝儘歡感覺冰坨子今天有點過於疏遠了,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盒子:
“昨天路過長樂街……”
哈?!
南宮燁坐直幾分,丹鳳美眸先是震驚,而後猶如看透一切的冰山老祖,帶著三分嫌棄:
“我猜這是鐲子,和我膚色很搭?”
謝儘歡一愣:“你又跟蹤我?”
“……”
南宮燁已經受不了這一直撩她,還對她和徒弟乃至紅顏知己一視同仁的黃毛了,抬手指向露台:
“公子請回吧,我數到三,一……”
“跟蹤你也猜不到。”
謝儘歡稍顯得意,把小盒子打開:
“這是陶塤,江州陶瓷鎮出產,蘇柏玉也善這個,我見你屋子裡樂器挺多,但沒有此物,是不會還是另有緣由?”
“?”
南宮燁瞄向盒子裡,果真發現裡麵放著黑色陶塤,表麵以金漆點綴飛仙圖畫,非常漂亮。
塤是道樂必備之物,她不可能沒有,但自己的那件,上麵有紫徽山徽記,她給藏起來了。
發現謝儘歡看人下菜,且洞察力過人,隻是進屋一次,就發現缺了什麼,她不由微微蹙眉,暗道——這就是膽大心細臉皮厚嗎……
“你為什麼送紅顏知己鐲子,送我這個?”
謝儘歡略顯訝異:
“送鐲子發簪是示愛,送樂器是同好之間交流,暮女俠要是想要鐲子?那我待會……”
“我沒這個意思。”
南宮燁發現上套了,略微抬手:
“我和你隻是萍水相逢,些許糾葛,也是情非所願……”
“我知道。咱們純粹是聊樂律。”
謝儘歡說話間拿起陶塤:
“嗚嗚~嗚~~~”
幽遠柔婉的曲調,在素潔客廳內響起。
南宮燁本來如坐針氈,但這曲子有點好聽,她沒聽過,為此先沉默了下來,等到一曲終,才拿起水壺,給謝儘歡倒水:
“這是什麼曲子?”
“一生所愛。”
“?”
南宮燁把遞過去的水杯收回來,自己喝了口:
“你這是在聊曲子?”
謝儘歡催發冰寒氣機,幫有些躁的冰坨子瀉火:
“曲名是這樣,沒其他意思。”
你有!
南宮燁知道謝儘歡在瘋狂撩她,但隨著時間推移,陽毒越發躁動,麵對撲麵而來的寒涼,把軟妹散倒進水杯一飲而儘,閉目默默吸納冰寒氣機。
呼呼~
謝儘歡見冰坨子不說話了,也沒打擾,拿起陶塤:
“嗚嗚~嗚……”
幽遠曲調在客廳回蕩,時間也是飛一樣的接近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