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燈火幽幽,兩人如此無聲對峙。
謝儘歡見冰坨子不獎勵他,就瞄著客廳裡跳舞的鬼媳婦。
舞姿妖嬈,賞心悅目!
南宮燁則逐漸開始坐立不安,在如此持續半個時辰,毒藥隻剩下兩顆後,眼見身邊這混小子,還和無情解毒機器似得,沒有半點遲疑往嘴裡丟,也不提非分要求,她抬手按住:
“你不休息一下?”
謝儘歡動作一頓:“長痛不如短痛,休息一會不還得吃?”
南宮燁輕輕吸了口氣,語重心長道:
“我真的不能再……你苦肉計也沒用。”
“我也沒讓你做什麼。”
謝儘歡把藥丸丟進嘴裡:
“我真心實意幫你解毒,被你當成苦肉計,實在寒心。我要輕薄姑娘,何須用這種自討苦吃的手段?”
南宮燁半點不信:“你……你不用苦肉計,還有什麼手段?”
謝儘歡被質疑當鴨王的能力,有點不服氣了,起身在客廳裡找來紙筆,又來到對麵坐下。
?
南宮燁略顯疑惑:
“你要寫什麼?”
“你猜。”
謝儘歡把手上汗水擦乾淨,而後用硬筆在紙上勾勒,手法極為流利,不過三兩下,就勾出了一個冰山美人的輪廓。
美人眼神帶著股高跟鞋踩胸口的壓迫感,鼻梁高挺嘴唇豐潤,就如同照鏡子一般。
沙沙沙~
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不斷。
南宮燁瞧見畫像,略顯訝異,欲言又止。
結果謝儘歡畫完她後,還沒完,又在旁邊勾勒出一個年輕公子的輪廓,手裡拿著樹葉吹曲子。
而後是兩人就坐的大樹,以及滿山楓樹、山河秋月……
這是兩人在雲陵縣山巔,旁觀皇陵斬妖時的畫麵,但植被有所變化,構圖也變的非常浪漫,甚至能感覺出風吹裙擺的飄動感……
“?”
南宮燁著實沒料到,謝儘歡不光會吹曲子,還會這一手撩妹神通,眼神緊張了幾分:
“你畫這些做什麼?”
謝儘歡畫完後,又在留白處寫下:
秋意蕭疏楓葉赤,霜林儘染暮雲紅。
字跡宛若遊龍起陸,透著股衝霄劍意。
便如同畫卷中,那個吹著曲子,餘光瞄向身邊女子,眼底滿是愛戀的少俠……
謝儘歡完工後,把筆放下,拿起來掃了眼,頗為滿意,遞到對麵:
“送你。”
“?”
南宮燁覺得這小子簡直克她,麵對這張燙手的畫卷,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略微斟酌後,嚴肅道:
“我不要。”
“真不要?”
“不要。”
“那我重畫一副。”
謝儘歡把白紙揉成一團,準備重新畫。
嘩啦~
結果不曾想對麵的冰坨子,眼神一震,繼而如同母豹子似得撲了過來,把他摁到在地板上,搶下揉掉的畫卷,怒目而視:
“你揉了做什麼呀?!”
謝儘歡被豐腴身段壓著,微微攤手:
“我以為你不喜歡,重給你畫一副,喜歡你早說,這都揉了……”
“你……”
南宮燁拿著紙團,睫毛都在微微顫抖,恨不得揍這混小子:
“你扛著火毒畫這麼久,總付出了心血,我不要,你不能拿回去收著?”
“我私藏你的畫像,你確定你沒意見?”
“……”
南宮燁無話可說。
沉默一瞬後,她幾乎是騎在身上,把紙團展開,看揉壞了沒有,結果:
呼啦~
謝儘歡翻身彈起,順勢把冰坨子給抱了起來。
南宮燁臉色驟變,當即想下地:
“你做什麼?”
謝儘歡雙臂穿過腿彎,以火車便當的姿勢抱著冰坨子,雙手扶腰,讓她下不去:
“收了我的禮物,你得還禮吧?不然就沒意思了。”
南宮燁一愣,眼神微冷:
“我不要這東西,你再不鬆開……”
“那你撕了。”
“……”
南宮燁話語一頓,掃了眼手裡的‘合照’,眼神不可思議:
“你豈有此理!友人贈與之物,我就算不要,當場撕了像什麼話?”
“那我撕。”
“謝儘歡!”
南宮燁衣襟起伏,卻有點無可奈何,隻是把手伸的老遠,不讓這混小子用嘴咬畫卷。
如此拉扯不過一瞬,謝儘歡就來到了掛著幔帳帷簾的睡房,保持摟著腿彎的姿態,壓了下去。
撲通~
南宮燁膝蓋被壓倒肩頭,眼底滿是屈辱,想把這混小子推開。
結果她忽然發現,謝儘歡是根基非人的武夫,貼身纏鬥能力,竟然要比她這一品巔峰的道門脆皮要強,真鎖住她,她不想誘發陽毒,很難掙開。
在推搡幾下後,南宮燁眼神羞憤,卻無可奈何,隻能用拳頭捶了下肩膀,而後認命閉上眸子,神色悲戚,沒了動靜。
謝儘歡見冰坨子放棄掙紮了,心滿意足,鬆開手靠在跟前:
“如何?這不是苦肉計吧?軟磨硬泡,你不還是從了?”
“你!”
南宮燁反應過來,猛的一頭翻起,丹鳳眸瞪著謝儘歡,臉頰卻化為漲紅,憋了半天才道:
“我是看你火毒攻心,才讓你作惡,這就是苦肉計!”
謝儘歡也沒反駁,靠在跟前,把秋被拉起來:
“好,那就是苦肉計,你讓我作惡的,睡覺吧。”
窸窸窣窣~
?!
南宮燁發現被繞進去了,明顯有點懵!
此子這都是什麼手段?看不懂呀……
但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她隻能咬牙退了一步:
“解完毒,咱們就不能再這樣了,你若是言而無信……”
“到時候再說,這毒看運氣,說不定要解一年半載。”
“月底之前,必須解開!”
“啊?”
謝儘歡抬起腦袋,看向絕色佳人:
“這種賭運氣的事兒,我怎麼保證?”
南宮燁若是月末之前沒法恢複,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為此認真道:
“你多試幾次,若是沒解開,我……我就沒法處理師門之事。至於你受罪,我……我陪你受罪便是。”
謝儘歡點了點頭:
“我儘力。其實你不陪我受罪也行。”
南宮燁抿了抿嘴,沒有言語,隻是把被子拉起來蓋住臉頰,悶不吭聲。
謝儘歡瞧見這小模樣,有些好笑:
“咱們打個賭,你一刻鐘之內,肯定會哼出來。”
“若沒有,那當如何?”
“那我加把勁!”
“你?……你無恥!”
“嗬嗬嗬~暮女俠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
……
——
翌日。
東方發白,秋陽灑在了露台上,
謝儘歡衣冠整潔,在露台上就坐,提筆畫著冰山美人圖。
南宮燁身著黑裙,在不遠處端莊跪坐,臉頰不施粉黛,雙眸望著鳳儀河,側影透著股遺世獨立的孤傲感,在欲言又止數次後,冷冰冰道:
“你昨天一刻鐘就把藥吃完了,後續作惡,我都沒製止,現在你還不回去?”
謝儘歡認真勾勒美人圖,柔聲道:
“昨天把畫揉了,重新給你畫一副,彆著急。”
南宮燁一身銳氣,已經被此子給磨沒大半,輕輕吸了口氣,不再言語。
等到一幅畫完工後,她接過來,為防再被拿去撕了,隨意放在了身側。
謝儘歡也沒再久留,行雲流水在臉上親了下:
啵~
而後飛出露台不見了蹤跡。
“!!”
南宮燁攥了攥拳頭,孤身靜氣良久,才壓下心湖波瀾,拿起畫卷查看,又取出昨晚揉掉了那一副。
今早畫的這幅,明顯更下功夫,紙張也更整潔,但昨晚這張皺巴巴的,似乎更特彆一些……
南宮燁揉了揉額頭,站起身來,結果下台階還略微踉蹌了下,在緩了一瞬後,才取來畫軸,把兩張畫裝裱起來,又跑到浴室。
等再度現身後,時間已經是中午,扮相也恢複了黑白道袍、背負劍匣的丹鼎派無情劍仙模樣。
換了身衣裳,她似乎就從暮雲紅變回了南宮燁,自欺欺人之下,紛亂心緒也壓下去幾分。
在露台左右掃視後,腳尖輕點騰空而起,朝著欽天監飛去,歸還甲子蓮……
———
九千字。
逐句精修有點慢,抱歉or2
月票活動沒看到,發晚了,結果目標訂高了,大家看看就好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