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頓時一喜。
電作為生產力的主要能源,一旦通電,絕對會給他們家帶來巨大的改變。
有了穩定的電力供應,林宇首先想購置了一台冰櫃,原本需要當天處理完的海參、魚蝦,現在可以直接放進冰櫃裡保鮮,不僅減少了食物的浪費,還能保證每天都能吃到新鮮的海產品。
然後再安裝了一部固定電話。
有了固定電話,他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樣,為了和誰聯係,跑去去印染廠了。
尤其是馬上要建設海鮮市場,聯係合作夥伴兒和其他人溝通工作就太方便了,一個電話就能敲定計劃和交易細節,可以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林宇將手電筒的光束往下壓了壓,暖黃的光暈落在羅全布滿老繭的手背上,說道:“行,村長爺爺,我知道了,明天我在家,不出去了!”
說著上前半步,扶住老人微微佝僂的肩膀,“這麼晚還讓您跑一趟,快進屋喝口熱水!”
羅全笑著擺了擺手,中山裝袖口露出一截洗得發白的內襯:“不耽誤你們休息了,我還得去下一家通知。”
轉身時,他的舊膠鞋踩在碎石路上發出咯吱聲響,手電筒的光斑在夜色裡搖晃著,剛走幾步,他就回過頭來,一臉鄭重的問道:“小宇啊,你家剛剛來人了?”
林宇微微一怔!
“沒啊,家家都挺累的,這麼晚了,誰回閒著來串門?”
“那我看剛剛有幾個人,從你家這塊兒離開,還以為是來你們家串門的呢,我瞅著這幾個人可有些陌生,不過天黑我也沒看仔細。”
林宇頓時皺了皺眉,心裡咯噔一下。
“村長爺爺,你真看到了?”
“是啊,咋了?”感覺到林宇的表情有些不對勁,羅全當即詫異的問道。
林宇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強扯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啊,沒事兒。”
夜風裹著鹹腥氣灌進領口,他下意識攏緊衣襟,卻止不住指尖發涼,“村長爺爺,你確定是好幾個人?”
羅全眯起眼睛,渾濁的目光像把鈍刀剜在林宇臉上:“廢話,我雖然年齡大了,眼睛不好使,但是幾個人我還是分得清的。到底咋回事兒?你不會在外麵招惹什麼人了吧?”
人老成精。
羅全一眼就能看出林宇心裡有事兒。
林宇連忙擺手,袖口掃過門框蹭落幾片牆皮:“沒有,村長爺爺,也許是村裡的人路過呢。”
他的聲音虛得像團棉花,連自己都覺得沒底氣。
羅全撇了撇嘴,轉身時中山裝後襟揚起一片塵土:“行了,你不願意說算了,我還得去通知下一家通電的事兒。”
他的手電筒光束在地上劃出歪斜的弧線,蒼老的聲音裹著夜色飄來,“你警惕著點兒,最近睡覺彆睡太死,要是真有事兒,就趕緊想辦法解決了...”
林宇站在門口目送老人離開,直到那抹佝僂的身影徹底消失,才緩緩關上院門。
林宇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幾乎要刺破皮膚,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劉建偉那張帶著傷疤的臉。
“難道是劉建偉來報複了?”他喃喃自語。
他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此前聽聞劉建偉在越獄前曾揚言要讓他好看,如今村長看到的陌生身影,時間、地點都太過巧合,由不得他不往最壞的方向想。
林宇站在原地,喉嚨像是被一團海藻死死纏住。
如果真是劉建偉帶著人尋仇,自家那扇單薄的木門根本擋不住惡徒,院子裡的老黃狗再凶,也敵不過帶著凶器的亡命之徒。
母親、二妮、弟弟妹妹都手無縛雞之力,萬一……
想到這裡,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舊傷疤。
家人就是他的命,是他在驚濤駭浪裡拚命撈海參、在碼頭熬紅雙眼的全部意義。若那些人敢動自己家人一根頭發,他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林宇握緊了拳頭。
他原地沉思片刻,猛地扯開院門,木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狗急切地想要跟上來,卻被鐵鏈拽住,隻能衝著他的背影狂吠。
林宇握緊手電筒,朝著碼頭方向疾行,腳步踏碎滿地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