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蔚然坐著艘小舢板趕來,看到林宇已經立好的標牌,頓時垮了臉:“啊?你怎麼選在這兒了?我昨天就看中這塊地方了!”
她手裡還攥著張手繪的簡易地圖,上麵用紅筆圈著的,正是林宇腳下的位置。
“抱歉啊,先來後到。”林宇笑著幫她把船纜拴在礁石上,“不過西邊那片淺灘也不錯,我昨天看到有魚群在那兒覓食。”
徐蔚然撇撇嘴,懊惱地拍了下船幫:“算你厲害!等比賽的時候看誰釣得多!”
她衝林宇做了個鬼臉,調轉船頭往西邊去了,船尾的浪花裡還帶著她不服氣的笑聲。
林宇望著她的背影笑了笑,轉頭看向四周。
其他選手的浮障在深海區連成一片,那些用塑料箱和木板搭成的漂浮物看著顯眼,卻在暗流裡搖搖晃晃,遠不如他這礁石區的天然釣點穩固。
他檢查完所有標記,跳上擺渡船返回岸邊。
報到處裡,工作人員正收拾著表格,見林宇進來,遞過一張確認單:“你的釣點報備好了,簽字就行。”
她忽然想起什麼,又補充道,“對了,你遼寧隊的隊友還沒來,離截止時間隻剩半小時了。”
林宇簽字的手頓了頓:“他們......還沒來?”
“是啊~!”工作人員指了指牆上的掛鐘,“個人賽還好,可組隊賽得至少兩人才行,你們現在就你一個簽到,真要棄權太可惜了。”
林宇心裡頓時燒起一股急火。
這年代沒手機,隊友們要是被台風困在彆處,根本沒法聯係。
他攥著確認單在門口來回踱步,眼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額頭上急出了細汗。
就在這時,三個身影跌跌撞撞衝進報到處,褲腳還沾著泥,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林宇一眼就認出帶頭的是李洋,身後跟著王通和陸貴宇,三人都喘得像拉磨的驢。
“林宇!”李洋一眼瞥見他,眼睛亮得像見了救星,跑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手心全是汗,“可算著見著你了!我一路都在想,你要是沒趕上可咋辦!”
“你們怎麼才來?”林宇又驚又喜。
“彆提了!”李洋抹了把臉,聲音還在發顫,“昨天就到對岸了,結果台風把船全停了,硬生生困了一天一夜,剛才才坐上第一班擺渡船過來!沒耽誤吧?”
“還有二十五分鐘截止。”林宇指了指簽到台,“快去吧,我幫你們拿表格。”
三人這才顧不上喘氣,抓起筆就往表格上填信息。李洋邊寫邊念叨:“還好還好,總算趕上了……”
等他們簽完到,林宇才簡單說了下賽程:“第一場個人賽,自己選釣點,魚竿魚餌自備;第二場組隊賽,兩兩一組去深海;第三場是指定魚獲,按重量算分。三場總分定排名。”
李洋一拍大腿:“行,我們仨先去搶釣點,你趕緊準備你的!爭取個人賽先拔個頭籌!”
他看了一眼手表,然後說道:“等傍晚四點,我們在這附近彙合,你們三個熟悉一下,也說一下這場比賽的看法,爭取都拿個好名次。”
林宇點點頭,轉身往住處走。
陽光已經升到頭頂,賽場的喧囂越來越響。
林宇剛走出報到處沒幾步,背後就傳來清脆的喊聲:“林宇哥!等一下!”
他回頭,見徐蔚然拎著個竹編小筐快步追上來,筐裡裝著幾包油紙包,看著沉甸甸的。“你這是往哪兒去?”
她跑到近前,額角還帶著點薄汗,想來是剛找好釣點。
“回住處準備魚餌。”林宇指了指身後的漁村方向,“比賽規定不能用活餌,得提前做點麵餌。”
“這麼巧?我也正要去準備呢!”徐蔚然眼睛一亮,晃了晃手裡的筐,“我帶了蝦粉和魚腸,打算拌點玉米麵。要不一起?正好能搭個伴,還能互相討教討教。”
林宇笑了:“行啊,人多熱鬨。”
兩人並肩往漁村走,路邊的椰子樹投下斑駁的光影,海風裡混著漁家曬的魚乾香。
徐蔚然踢著腳邊的小石子,好奇地問:“你打算做什麼樣的魚餌?我聽我爸說,不同的魚吃的餌不一樣,礁石區的石斑魚就得用腥氣重的。”
“跟你想的差不多。”林宇點頭,“我準備用魷魚內臟混蝦粉,再加點麵粉增加黏度。魷魚的腥味濃,水流急也不容易散,對付石斑、海鰻都管用。”
他頓了頓,反問,“你呢?帶的這些是打算做什麼餌?”
徐蔚然掀開筐裡的油紙,露出裡麵黃澄澄的玉米麵和幾塊暗紅的魚腸:“我爸的秘方,把魚腸蒸熟了搗爛,跟玉米麵、蜂蜜拌在一起,再摻點海邊的細沙增加質感。這餌看著不起眼,對付淺灘的鯛魚特彆靈,去年我用這個釣起過三斤多的黑鯛。”
她邊說邊從筐裡捏出一小塊半成品,遞到林宇麵前:“你聞聞,這味兒衝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