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幾人依舊攥著拳頭、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李軍忍不住笑了,拍了拍林宇的胳膊:“行了行了,彆跟吃了槍藥似的。趕緊回酒店上藥,臉上帶傷像什麼樣子。我們還有事要跟組委會對接,你們今天就彆亂跑了。”
“那可不行!”夏春光立刻擺手,指了指遠處的海麵,“我們還沒去考察釣場呢,這都下午了,時間緊得很,哪能因為這點破事耽誤正事?”
周明看他們確實急著這事,無奈地搖搖頭:“行吧,想去就去,但說好了,眼睛放亮點,彆再跟人起衝突。真要是再鬨到警察那兒,神仙也保不住你們參賽資格。”
“放心吧周哥!”
幾人笑著應下來,眼裡的火氣漸漸被期待取代。
等李軍和周明走遠了,夏春光使勁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壓低聲音罵了句:“艸,出門在外,咱就不能讓人欺負。咱不主動惹事,但也絕不能怕事!”
林宇重重點頭:“沒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再敢蹬鼻子上臉,該乾還得乾。”
徐蔚然這時忽然想起什麼,看向林宇,眼裡滿是好奇:“對了,你竟然會說英語?剛才跟那兩個老外對罵的時候,聽著還挺流利。”
夏春光和陳溪這才反應過來,齊刷刷看向林宇,一臉“你藏得夠深”的表情。
林宇摸了摸鼻子,嗬嗬一笑:“就......平時好學,多看了點書,跟著磁帶瞎練過幾句,沒想到今天還真用上了。”
“可真厲害。”徐蔚然忍不住感慨,“我記得你說過,老家也是個小漁村,條件不算好。你這麼有文化,咋不找個坐辦公室的活兒,非要當漁民呢?”
林宇望著遠處翻湧的浪花,笑得自在:“當漁民咋了?風裡來浪裡去,掙得不少,關鍵是自由。不用看誰臉色,想出海就出海,想回家就回家,這日子舒坦。”
夏春光拍著大腿笑:“說得對!咱漁民逍遙自在!不過話說回來,有林宇這英語底子,咱以後走到哪兒都不怕摸瞎了。不然人家指著鼻子罵咱,咱還傻乎乎跟人笑呢!”
幾人都笑了起來,剛才的不快散了大半,轉身又往碼頭走去。
遠遠就看見沙灘儘頭,那個皮膚黝黑的老漁民還在收拾漁網,白色的小漁船安安靜靜泊在水邊,像是在等他們。
林宇快步走過去,用英語跟老漁民解釋了剛才的插曲,又誠懇地說:“實在抱歉讓您見笑了。我們還是想請您帶我們出海,熟悉一下這片海域的水流和魚情,您看方便嗎?”
老漁民放下手裡的活,上下打量了林宇一眼,目光在他臉上的擦傷處停了停,忽然咧嘴笑了,露出兩排整齊的牙:“中國人,有種。”
他拍了拍船板,“上來吧,我帶你們逛逛。”
林宇道了一聲謝,然後招呼隊友上船。
夏春光和陳溪趕緊跳上船,徐蔚然也跟著上去,林宇最後一個登船,回頭望了眼凱恩斯的海岸線。
陽光正好,海風穿過椰林,帶著清爽的氣息。
小船“突突”地駛離岸邊,朝著大堡礁的方向而去。
船尾的浪花裡,映著四個年輕人的身影,眼裡有對比賽的期待,更有對這片陌生海域的好奇。
老漁民的白色小漁船在海麵上靈活穿梭,他掌舵的手法嫻熟,總能在看似無路的礁盤間找到通道,嘴裡時不時用帶著口音的英語念叨著什麼,林宇充當翻譯,把關鍵信息轉述給同伴。
“這裡的水流分三層~!”老漁民指著船舷邊湧動的海水,“表層是暖流,從東北往西南走,速度快,適合拖釣黑槍魚;中層是回流,藏著石斑魚和海鰻;底層水流幾乎不動,但暗礁多,容易掛底。”
他說著,從船艙裡摸出一個水溫計扔進海裡,幾秒後提上來,紅色指針穩穩指在26℃,“這個溫度,黑槍魚最活躍。”
夏春光蹲在船尾,往海裡撒了把碎蝦肉,很快就有銀色的小魚圍攏過來。
“這是鯖魚幼崽”老漁民瞥了一眼,“它們成群的地方,附近肯定有大型掠食魚,黑槍魚最愛吃這個。”
林宇站在船頭,海風掀起他的衣角,目光像探照燈般掃過眼前的大堡礁海域。
船舷邊的漂浮物正以每秒半米的速度向西南漂移,表層海水泛著細碎的粼光,那是暖流與表層風共同作用的結果。
這裡的海水清得近乎詭異,陽光能毫無阻礙地穿透20米深的水域,將海底的珊瑚礁映照得如同透明的水晶宮殿。
空氣中彌漫著獨特的氣息,鹹濕的海霧裡混著珊瑚的腥甜,遠處偶爾飄來海鳥的糞便味,卻奇異地與陽光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此時,林宇等人一邊聽老漁民的介紹,一邊自己觀察著海域的情況,心裡更是琢磨著海釣比賽時候,要麵對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