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沉默地坐在樹蔭下。
所謂的樹蔭,不過是椰子樹稀疏的影子。
誰都沒說話,眼睛都望著遠處的海平麵,盼著能看到一點船影。可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海麵上除了偶爾掠過的海鳥,連個漂浮物都沒有。
“不行了......我渴得要命。”夏春光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喉嚨裡像卡著砂紙,“再這麼下去,不等船來,咱們就得先渴死。”
陳溪已經開始頭暈,靠在徐蔚然肩上,臉色蒼白得嚇人。
老漁民閉著眼睛,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林宇站起身,看了眼那幾棵椰子樹:“得想辦法弄點水。”
“你想摘椰子?”夏春光也跟著站起來,望著那幾棵不算太高的樹,“那玩意兒硬得很,能弄開嗎?”
“試試總比坐著等死強。”林宇撿起塊鋒利的礁石,“你幫我搭把手,把樹乾穩住。”
那幾棵椰子樹不算粗,但樹乾上全是堅硬的纖維。
林宇踩著礁石往上爬,樹皮磨得手心生疼,爬兩步就往下滑。夏春光在下麵托著他的腳,使勁往上推:“再加把勁!快夠著了!”
試了三次,林宇終於抓住了最低的那根樹枝。
他晃了晃樹乾,幾顆青綠色的椰子晃了晃,卻沒掉下來。
“得用東西砸!”他朝下喊。
夏春光撿起塊石頭往上扔,沒砸中。
陳溪強撐著站起來,指著旁邊一根帶叉的樹枝:“用那個!”
夏春光撿起樹枝,瞄準一個最大的椰子使勁扔過去。
“咚”的一聲,椰子終於掉了下來,滾到沙灘上。
緊接著,他又扔中了兩個。
林宇爬下來時,手心已經磨出了血泡。
他撿起一個椰子,用石頭使勁砸,可椰子殼硬得驚人,砸了十幾下才裂開道縫。夏春光搶過去,用礁石的棱角猛撬,終於把殼撬開了個小口。
“先給她們喝。”林宇把椰子遞給徐蔚然。
清甜的椰汁順著小口流出來,徐蔚然喝了兩口,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陳溪也喝了些,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老漁民喝了半顆,精神好了不少,開始用石頭幫他們砸剩下的椰子。
“這玩意兒救了命了。”夏春光捧著個椰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抹了把嘴,“就是太少了,這幾個椰子不夠喝多久的。”
林宇望著遠處的海平麵,眉頭緊鎖:“再等等吧。要是天黑前還沒船來,就得想彆的辦法。”
他看了眼那幾棵椰子樹,“至少現在,咱們還能撐一陣子。”
陽光依舊毒辣,海麵上依舊空蕩蕩的。
但手裡的椰子汁帶著清涼的甜味,像是給幾人注入了一點活下去的底氣。
夕陽把海麵染成一片橘紅,最後一絲餘暉掠過遠處的礁盤時,海麵上依舊空蕩蕩的。連盤旋的海鳥都歸巢了,隻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單調得讓人心裡發慌。
“這都快天黑了,咋還沒船來?”夏春光揉著咕咕叫的肚子,聲音裡帶著焦慮。
他往沙灘上一坐,抓起一把沙子又狠狠攥掉,“早知道剛才多留幾個椰子了,現在倒好,渴是解渴了,肚子餓得能吞下一頭牛。”
陳溪靠在椰子樹旁,臉色比下午好看些,但還是沒什麼力氣,聽到“餓”字,下意識地抿了抿嘴。
徐蔚然也望著海平麵,眉頭擰成個疙瘩,手裡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
林宇抬頭看了看天色,最後一點霞光也沉下去了,遠處的海水開始發暗。
他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夏春光的肩膀:“彆等了,看樣子今天是不會有船經過了。天黑前得弄點吃的,不然晚上扛不住。”
“咋弄?”夏春光一下站起來,眼睛瞪得溜圓,“連個魚鉤都沒有,難不成去水裡抓魚?就算有魚,咱這手無寸鐵的,還不夠喂鯊魚的。”
“急啥。”林宇笑了笑,指了指腳下的沙灘和不遠處的淺灘,“這小島再小,也是塊陸地。你看這沙灘上的小水窪,退潮後肯定能留下些東西;淺水區的礁石縫裡,說不定就藏著海螺、螃蟹啥的。總能找到口吃的,餓不死。”
老漁民聞言,也跟著點頭,用手比劃著往海邊走,嘴裡說著生硬的英語:“那邊......有蛤蜊。”
林宇看懂了他的意思,招呼眾人:“走,分頭找找。夏春光跟我去淺灘翻礁石,蔚然和陳溪在沙灘上看看有沒有擱淺的小魚小蝦,注意腳下彆被貝殼劃破。”
“行!”夏春光立刻來了精神,仿佛肚子餓都成了小事,“隻要有吃的,哪怕是生的,我也能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