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亮,林宇幾人就爬起來守在岸邊,眼睛死死盯著海平麵,連眨都不敢多眨。
太陽一點點升高,曬得沙灘發燙,椰子樹上的紅褲衩在風裡晃得人眼暈,可海麵上除了偶爾掠過的海鳥,連個船影都沒有。
“這都快中午了......”陳溪用手搭著遮陽棚,聲音裡帶著難掩的焦躁,“不會真的沒人來吧?”
夏春光在沙灘上踱來踱去,跟隻困在籠子裡的野獸似的,嘴裡念念有詞:“這破島到底在哪個犄角旮旯,連艘路過的船都沒有......”
就在這時,徐蔚然突然指著遠處尖叫:“看!那邊有船!”
幾人齊刷刷望過去。
一艘白色小船正慢悠悠地在海麵上行駛,距離不算太遠,肉眼能看清船身的輪廓。
“快!喊!”林宇扯著嗓子大喊,同時拚命揮舞手臂。
夏春光撿起塊木板,使勁往礁石上敲,“砰砰”的聲響在海麵上回蕩。徐蔚然和陳溪也跟著大喊,聲音都喊劈了,可那艘船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按原方向行駛。
“往這邊看啊!”夏春光急得跳腳,指著沙灘上的“SOS”和椰子樹上的紅褲衩,“那麼大的信號看不見嗎?瞎了眼啊!”
小船在遠處停頓了一下,幾人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可下一秒,船又繼續往前開,漸漸變成個小黑點,最終消失在海天相接處。
“艸!這可怎麼辦?”夏春光一腳踹在礁石上,疼得齜牙咧嘴,眼裡的紅血絲看得清清楚楚,“咱們大老遠來的,帶著多少人的盼頭,就是想在比賽上露露臉,為國爭光,這可倒好,直接連賽場的門都摸不著!”
林宇蹲在地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子,心裡也堵得厲害。
他想起出發前二妮對他說,讓他安心比賽,為國爭光,要是真的臉比賽門檻都沒摸著,就真的辜負她的期待了。
“你冷靜一點兒,這不還有時間嗎?”徐蔚然走過來,聲音儘量放平穩,“興許下午就有船經過,說不定還是艘大船,肯定能看見咱們的信號。”
話雖這麼說,她的眼神卻飄向遠處空蕩蕩的海麵,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這兩三天裡,就隻見到這麼一艘船,希望實在太渺茫了。
陳溪默默走到椰子樹下,望著那抹鮮紅的褲衩,突然低聲說:“會不會是信號不夠顯眼?要不......咱們再想想彆的辦法?”
老漁民蹲在一旁,用樹枝在地上畫著洋流圖,畫完又搖了搖頭,嘴裡嘟囔著什麼,大概是說這片海域本就偏僻,船隻會很少。
夏春光癱坐在沙灘上,抓著頭發:“我就不該把紅褲衩掛那麼高,說不定人家以為是塊破布......”
“跟紅褲衩沒關係。”林宇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船離得太遠,可能真沒看見。再等等,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天半,隻要今天能出去,就還趕得上。”
話是這麼說,可每個人心裡都跟壓了塊石頭。
中午的太陽毒得像火,曬得人頭暈眼花,連海風都帶著熱氣。
幾人蔫蔫地坐在樹蔭下,誰都沒說話,隻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一遍遍敲在心上,像是在提醒他們時間不多了。
夏春光望著比賽的方向,突然歎了口氣:“要是真參加不了,我這輩子都得後悔。”
林宇沒接話,隻是把目光投向那艘船消失的方向,心裡默默祈禱,哪怕來艘漁船,來艘貨輪,哪怕隻是路過,隻要能看見他們,就夠了。
下午的太陽正烈,林宇幾人坐在椰子樹下,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幾個人餓的肚子咕咕叫,但是一點兒找吃的心情都沒有。
夏春光用樹枝在沙灘上畫著釣魚竿,陳溪靠在徐蔚然肩上打盹,老漁民則望著海麵,眉頭緊鎖。
就在這時,徐蔚然突然推了推陳溪,聲音發顫:“看......那是不是船?”
幾人猛地抬頭,隻見一艘藍色快艇正從東南方向駛來,速度比昨天那艘小船快得多。
“是船!”夏春光一下子蹦起來,扯著嗓子就喊,“這兒!我們在這兒!”
林宇和陳溪也跟著揮手,連老漁民都站了起來,使勁揮舞著手臂。
快艇似乎聽到了動靜,漸漸朝著小島的方向轉過來。
“它看見了!它過來了!”徐蔚然激動得眼圈發紅,抓著林宇的胳膊直晃。
等船越來越近,看清駕駛座上的人時,幾人更是又驚又喜。
是李軍和周明!
快艇“噗”地一聲停在岸邊,李軍跳下來就指著林宇罵:“你們他媽搞什麼?!酒店也沒人,我們租船找了整整一天一夜,差點以為你們喂鯊魚了!”
周明也跟著跳下來,臉上又是怒氣又是後怕,看見幾人身上的傷,語氣軟了些:“沒事吧?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