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咱們拽不上來。”林宇抬頭看了看兩人,語氣平靜卻帶著條理,“夏春光不在,就咱們三個。淡水鋸鰩和肺魚都是蠻力型的,真要是釣上這條巨物,遛魚得耗五六個小時,咱們的體力根本撐不住。到時候魚沒拽上來,人先累垮了,後麵還怎麼比?”
他頓了頓,指了指不遠處的歐美選手:“你看他們,三個人輪流上,體力分配得開,敢跟大魚耗。咱們不一樣,必須省著勁來。”
陳溪這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咱們要挑體型合適的魚釣?”
“對。”林宇點點頭,把新綁好的魚餌拋出去,“百公斤的肺魚,或者三米以內的鋸鰩,這個體型咱們能應付。太大的堅決放棄,不然就是白白浪費體力,得不償失。”
徐蔚然咬了咬唇,心裡的可惜漸漸被理解取代。
剛才那條魚確實夠大,可回想一下剛才鋸鰩掙紮的力道,真要硬拚,他們三個恐怕真的扛不住,到時候不僅魚會跑,說不定還會被拽到河裡去。
“那......怎麼判斷魚的大小啊?”她小聲問。
“看力道和水浪。”林宇盯著水麵,“體型大的魚,拉扯時帶著股沉勁,水麵的浪痕寬,而且不會輕易變向;體型適中的,力道雖猛但有規律,更容易控製。”
正說著,魚線又傳來一陣拉扯,這次的力道明顯柔和了些,水麵上的漣漪也小了一圈。林宇眼睛一亮:“這個可以試試!”
他手腕輕揚,魚竿彎成一個可控的弧度,泄力閥“滋滋”放出半米線,恰到好處地緩衝了魚的衝勁。“看,這力道就合適,估計七八十公斤,咱們能拿下。”
徐蔚然和陳溪頓時來了精神,一人扶著岸邊的樹乾穩住身體,一人緊盯著水麵的動靜,配合得默契了不少。
遠處的歐美選手似乎又在嘲笑他們頻繁切線,但這次,林宇三人誰都沒在意。
他們知道,現在不是貪大求全的時候,懂得取舍、保存體力,才能在夏春光缺席的情況下,把這場比賽撐下去。
水下的魚還在掙紮,但林宇的動作沉穩了許多,收線、放線、借力,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利落。
魚線在三人手中繃了近四十分鐘,林宇的胳膊早已酸麻得像不屬於自己,後背的T恤能擰出半盆水,徐蔚然和陳溪輪流幫他按住魚竿,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當那條青褐色的大魚終於被拽出水麵時,三人幾乎同時鬆了口氣,腿一軟差點坐在泥地上。
“是澳洲肺魚!”陳溪率先反應過來,趕緊用抄網兜住魚身。
這魚足有一米六長,紡錘形的身體覆蓋著厚實的鱗片,背部泛著深綠的光澤,腹部卻呈淺灰色,鰓蓋一張一合,帶著一股原始的野性。
林宇用腳輕輕抵住魚頭,估摸著重量:“至少九十公斤,夠分量了。”
徐蔚然癱坐在岸邊,望著在抄網裡掙紮的肺魚,笑得滿臉是汗:“總算......總算釣上來了。”
可還沒等他們喘勻氣,不遠處就傳來了歐美選手的嗤笑聲。
高鼻梁男人用望遠鏡瞥了一眼,故意揚高聲音:“嗬,就這麼條小家夥?澳洲肺魚長到兩百公斤都不稀奇,這尺寸也好意思往岸上拖?”
絡腮胡跟著起哄:“想用這種魚晉級?怕是連前十五都懸!我們剛才放掉的那條,比這個大多了!”
他們的語氣裡滿是輕蔑,顯然沒把這條肺魚放在眼裡。
然而,林宇根本不在意。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釣點,日本隊的釣竿還在水裡紋絲不動,幾個南美選手正圍著一條不足五十公斤的肺魚忙活,歐洲其他隊伍的桶裡更是空空如也。
剛才那幾個歐美選手雖然嘴上說得厲害,桶裡也隻有兩條小鋸鰩,根本沒他們吹噓的那麼誇張。
“看到了嗎?”林宇指了指四周,“現在賽程剛過半,大多數人還沒開張。咱們這條九十公斤的肺魚,目前至少能排進前三。”
陳溪也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他們就是嫉妒。說不定根本沒釣到大的,故意說大話嚇唬咱們。”
“就算有,也沒關係。”林宇開始解魚鉤,動作輕柔以免傷到魚,“比賽時間還長著呢,咱再釣兩條,看看能不能釣到比這稍微大點兒的......”
那幾個歐美選手見他們沒接茬,自覺沒趣,罵罵咧咧地轉了身,卻還是時不時往這邊瞟。
林宇三人沒再理會,齊心協力將肺魚抬到測量區,工作人員測量拍照後,又小心地將它放回水裡。
按比賽規定,瀕危魚種必須放生,成績隻記測量數據。
看著肺魚擺尾遊回深水區,徐蔚然突然覺得心裡踏實了不少:“至少咱們有成績了。”
“加油,爭取釣條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