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林宇與巡海、望風的關係,像海邊的潮水般慢慢浸潤,從最初的陌生試探,變成了後來的默契相依,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藏在日常的點滴裡。
起初,林宇按楊友江的叮囑,每天清晨親自開籠。
剛打開竹籠時,巡海還會猶豫著往後縮,望風則會撲棱著翅膀飛到船桅上,得林宇拿著肉條輕聲喚上好幾遍,才肯慢慢落回他手邊。
喂食時,林宇的手指偶爾碰到它們的喙,小家夥們還會本能地往後躲,眼裡帶著幾分警惕。
楊友江總在一旁提醒:“彆急,多跟它們說話,讓它們記著你的聲音。”
於是林宇每次喂肉時,都會絮絮叨叨地說:“巡海,今天要好好練認船影;望風,彆再把肉條掉海裡啦。”
日子久了,再開籠時,兩隻雛鷹會主動跳出來,圍著他的腳邊打轉,發出“啾啾”的輕叫,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到了訓練時,這種默契更是肉眼可見地增長。
一開始,林宇吹哨的力度總掌握不好,短哨吹得忽高忽低,巡海和望風常常愣在原地,不知道該飛還是該停。
楊友江手把手教他調整氣息:“舌尖抵著牙齒,力度要穩,像你撒漁網那樣,心裡有數才行。”
林宇反複練習,嘴唇都吹得發麻,終於能吹出清晰的短哨和長哨。
有一次,他對著遠處一艘小鬼子的漁船模型吹了聲短哨,巡海立刻振翅飛過去,在模型上空盤旋兩圈,又飛快地飛回他肩上,嘴裡還叼著一根從模型上扯下的布條。
那是楊友江特意係上去的“目標標記”。
林宇又驚又喜,伸手摸了摸巡海的腦袋,小家夥竟主動蹭了蹭他的掌心,眼裡沒了往日的警惕,多了幾分親近。
後來,楊友江留在村裡,林宇獨自帶著兩隻鷹出海。
這時候的巡海和望風,早已不是當初的小雛鷹,翅膀長得更硬實,羽毛也從灰褐色變成了深褐色,眼神愈發銳利。
每天出海前,它們會主動落在林宇的肩膀上,用腦袋蹭他的臉頰;航行時,林宇不用吹哨,隻要輕輕偏一下頭,巡海就會明白他的意思,振翅飛向遠方警戒;遇到魚群時,望風會低空盤旋,朝著魚群的方向鳴叫,像是在給林宇指路。
有一次,海上突然起了霧,能見度不足十米,林宇正擔心找不到返航的方向,巡海突然從霧裡飛回來,落在他手邊,嘴裡叼著一根熟悉的海草。
那是碼頭附近淺灘特有的海草。
林宇心裡一暖,跟著巡海的指引,果然順利回到了村裡。
自巡海和望風熟悉了船上的生活,1號船出海的日子,再也沒了往日的單調。
天剛蒙蒙亮,船還沒駛離碼頭,兩隻鷹就會從竹籠裡跳出來,撲棱著翅膀在甲板上轉圈,一會兒啄啄王大春的褲腳,一會兒又飛到小虎肩頭,用腦袋蹭他的臉,惹得船員們笑著躲閃,清晨的困倦瞬間被驅散。
“哎哎!望風你彆啄我漁網啊!”小虎正整理著漁網,望風突然俯衝下來,用尖喙叼住漁網的一角,像是在幫他拉網,卻把漁網扯得歪歪扭扭。
小虎又氣又笑,從口袋裡摸出一小塊魚乾遞過去:“給你給你,彆搗亂了!”
望風立刻鬆嘴,叼著魚乾飛到船桅上,小口小口地啄著,巡海見了,也撲騰著翅膀湊過去,兩隻鷹擠在桅杆上,你啄我一下,我碰你一下,像兩個鬨彆扭的孩子。
船行到漁場,林宇會吹一聲短哨,讓兩隻鷹去遠處警戒。
可大多時候,巡海和望風總愛偷懶。
它們會追著海麵上的飛魚玩,飛魚躍出水麵,它們就低空俯衝,翅膀掠過水麵,濺起一串細小的水花;有時還會跟在漁船後麵的海鷗“打架”,用翅膀拍打海鷗的尾巴,把海鷗惹得“嘎嘎”叫,自己卻得意地飛回甲板,等著林宇誇它們。
“你們倆可真能耐,連海鷗都敢惹!”林宇笑著摸了摸巡海的腦袋,從桶裡撈起兩條新鮮的小魚,遞給它們當獎勵。
巡海和望風立刻湊過來,叼著小魚蹲在林宇腳邊,吃得津津有味,偶爾還會抬頭看他一眼,像是在邀功。
到了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船員們坐在甲板上休息,吃著王玉芬準備的玉米餅子。
這時候,巡海和望風就成了“小饞貓”,它們會飛到林宇身邊,用爪子輕輕扒拉他的胳膊,發出“啾啾”的叫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裡的餅子。
林宇故意逗它們:“這是餅子,你們也吃?”
說著,掰了一小塊遞過去,望風試探著啄了一下,發現不好吃,立刻吐了出來,惹得船員們哈哈大笑。
“還是給它們吃魚吧,這倆小家夥可是肉食動物!”小周從魚艙裡拿出一條小鮁魚,扔給兩隻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