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笑罵了一句,不再說話。
台階一側,是一幢三層建築,不過不像是公寓,更像是一個辦公場所。
“這裡原來有很多畫廊和雕塑工作室,七十年代,這裡的文藝氣息非常濃鬱……
不過現在很多已經搬走了,變成了咖啡館和餐館。
這裡的咖啡很不錯,還有自釀的啤酒,比德國啤酒還要好喝。”
“布律諾,你是這裡人嗎?”
“是啊,我就住在隔壁小街。”
他往台階下的小街一指。
“走到頭,有一幢黃色的二層小樓,就是我家。”
“那很不錯啊,在這裡能安家。”
“是我父親的遺產,我可買不起這邊的房子……我那個小樓,之前有人開價兩千萬法郎。但我是覺得,那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是我父親的遺產,不能賣掉。”
“您可真是一個好人。”
“謝謝!”
我喜歡這個時代。
好人,還是好人,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含義。
三人循階而上,來到了那幢樓房下。
三層樓,一樓臨街是商鋪。
從一條狹長的小巷進去,穿過一個木門,而後是十米長,黑漆漆的過道,進入一個小院。
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布律諾在門口停下。
“這裡二樓三樓是一體的,而且是單獨戶型。”
他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下麵這個院子是私人空間,你看那個魚缸,還有那個架子,就是米歇爾先生弄出來的。天晴的時候,院子裡的采光非常好,米歇爾先生說他最喜歡在葡萄架下麵看書。”
說完,他領著劉進和克羅艾,便走進了屋子。
法國沒有公攤,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這個該死的製度。
二樓大概有九十平方,裡麵有一座樓梯,可以通往三樓。
“下麵是客廳,廚房和餐廳,和儲藏室,有兩個洗手間。
樓上是三間房,主臥陽台正對著我們來時的那條路,可以看到台階下的廣場……
陽光很好,視野很寬闊。
次臥可以看到蓬皮杜藝術中心。
對了,在我們剛才過來的路上,有一家MariageFrèresMarais茶室。”
克羅艾露出了厭惡之色。
“彆說了,我無法想象一個法國社區裡,竟然會販賣伯爵茶。”
劉進忍不住笑了。
這該死的法蘭西榮譽感啊。
伯爵茶,是英式茶。
的確,在一個遍地法式咖啡館的社區,一家販賣伯爵茶的英式茶室,怎麼看怎麼突兀。
“可它已經開了四十年,不是嗎?”
劉進眼睛一亮。
“那倒是可以試試。”
一家能夠在巴黎的純法國社區裡,販賣了四十年英式茶,卻屹立不倒,並且被房屋中介推薦的茶室,一定有其不尋常之處。劉進對英式茶,倒也沒那麼抵觸。
這房子感覺不錯。
劉進站在客廳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景色。
很安靜,在雪夜中,這個社區給人一種非常溫馨和舒適的感覺。
“就這裡吧。”
“決定了?”
“嗯!”
克羅艾笑道:“那我回頭找人進行下麵的手續。
回頭把你的護照複印件和居留證複印件給我,順便給我一份委托,我好處理後麵的事情。”
“好!”
劉進點了點頭。
布律諾也很高興,這個房子賣出去,他今年的獎金必然十分豐厚。
如果不是為了獎金,他才不會在這大冷天裡,在冰天雪地裡苦苦等了二十分鐘。
沒想到,這個華國人還挺乾脆!
……
出了院門,從小巷裡出來。
布律諾和克羅艾和劉進兩人道彆。
克羅艾告訴他,之後會有人和他聯係,對接。
這也讓他明白,眼前這個華國人,怕也不是等閒之輩。
劉進和克羅艾順著台階往下走。
台階有點濕滑,劉進扶著克羅艾的胳膊。
“克羅艾,跳個舞吧。”
雪,變大了。
雪花飛揚。
昏暗的路燈下,劉進突然笑著說道:“華爾茲,沒問題吧。”
“嘻嘻,我可是高中舞會裡的華爾茲女王。”
說著,她伸出手,搭在了劉進的手臂上。
兩人在漫天飛揚的大雪中,跳著華爾茲的舞步,循著濕滑的台階往下走。
劉進的心情,一下子變得飛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