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在來時就已經打算表明目的,可真正看到了朱標後,兩人都是不約而同的心慌了。
彆看著藍玉跋扈囂張,但麵對朱標,他是真的怕。
淮西雖然都是驕兵悍將,但在朱標麵前是悍不起來的。
“臣參見太子殿下。”
藍玉與常茂躬身參拜。
“免禮。”
朱標頭也沒有抬,隨口道。
“謝太子殿下。”
兩人也是再次道謝。
隻不過。
在兩人站直了身體後,都顯得十分的慌張,你看我,我看你。
特彆是藍玉狠狠瞪著常茂,似乎要後者開口。
但常茂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更不敢開口。
聽著殿內沒有了動靜。
處置奏折的朱標就覺得有些奇怪了,抬起頭,十分詫異的看著藍玉二人,帶著幾分笑容的道:“你們來見孤有何事?”
“自家人,彆給孤如此扭捏。”
“有什麼事情就說什麼事情。”
朱標語氣十分的溫和。
“那個…那個……”
藍玉想要開口,可話在心底,卻仍然十分忐忑。
而目光則是看向了東宮大殿內候著的太監還有屬官。
看著藍玉這樣子,朱標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問道:“難道大舅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私事還是國事?”
“那個太子。”
“這件事算私事,也算是國事。”
“很重要。”
“所以,能不能請殿下屏退左右?”
藍玉終究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
畢竟如今已經來了,用戰場的話來說,箭在鉉上,不得不發了。
看著藍玉這樣子,朱標也意識到了是真的有事情。
畢竟是自家人,朱標也沒有過多的廢話。
“你們都退下吧,將殿門關上。”
朱標當即對著身邊侍奉的左右道。
“是。”
侍奉的太監,還有屬官恭敬一拜,迅速退出了東宮大殿。
殿門也是隨之關閉了。
整個大殿內,隻剩下了朱標三人了。
“大舅。”
“現在沒有外人了,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朱標微微一笑。
而這時!
藍玉上前了幾步,然後直接就跪在了朱標的麵前。
身後的常茂見此,也是急忙走上前,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
看著忽然下跪的兩人,朱標真的被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了。
怎麼今日藍玉與常茂表現的如此怪異?
“殿下。”
“在年前,臣偶然得知了一件事,一件關乎殿下家事,也是關乎大明國事的大事。”藍玉一臉正色的道。
“你說的是難道是關於允熥的?”
朱標思慮一刻,立刻就聯想到了藍玉要說什麼。
“允熥。”
“雖然性格軟弱了一些,但畢竟是孤的嫡子,也是常姐姐所生。”
“大舅放心吧。”
“孤會好生培養的,或許未來,他能夠不辜負孤之期望的。”朱標緩緩開口道。
顯然。
此番藍玉一開口,自然是讓朱標想到了朱允熥,唯有如此,藍玉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殿下。”
“的確是與允熥有關,因為此事就是允熥提醒的。”
“正是因為允熥的提醒,所以臣才會著重去調查,在給殿下說出這件事之前,臣鬥膽一問。”藍玉抬起頭,正色的看著朱標。
這嚴肅的樣子,讓朱標也不由得不重視,道:“你說。”
“殿下對於朱應,如何看?”藍玉直接問道。
“國之重臣。”
“未來孤必引以重用,隻要他不造反不謀逆,必與國共存。”朱標則是沉聲說道,語氣帶著一種深深的看重之意。
“國之重臣是一點。”
“但殿下難道不覺得朱應與雄英很像嗎?”
“特彆是那一雙眼睛。”藍玉一臉認真的說道。
聽著藍玉說出如此話,朱標眉頭一皺,但還是忍住了心底的詫異與不滿:“大舅,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一直以來。
朱雄英就是他心底的禁忌,雖說藍玉是自家人,但此番所言實在是太過古怪了。
“之前允熥偷偷找過臣。”
“他很肯定的告訴臣,冠軍侯朱應就是雄英!”
“殿下的嫡長子,大明的皇嫡長孫,朱雄英。”
話已經到了這,藍玉也不再猶豫,當即說道。
聞言!
朱標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死死凝視著藍玉,甚至於心底都在翻滾湧動。
“你說什麼?”朱標語氣裡帶著詫異,更帶著一種狐疑,更有不解。
“大舅。”
“雖然你是長輩,但也切不可胡言亂語。”
“此番你是特意來調笑孤的,還是為了什麼?”朱標臉色逐漸變冷,沉聲道。
雖說朱應的確是與自己的兒子有著幾分相像,特彆是朱文熙,那簡直是與自己兒子小時候一模一樣刻畫的,但,終究隻是湊巧,隻是偶然罷了。
當初朱標親眼看著自己兒子下葬的,甚至陪葬品都是朱標親自放入了棺槨之中的。
可如今藍玉竟然說出了這等胡話來,朱標又如何不動怒?
“殿下。”
“允熥與雄英乃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昔日允熥出生後,更是雄英一手帶著的。”
“他們的兄弟之情,毋容置疑。”
“所以臣相信了允熥的感覺,也在這一段時間調查了。”
“為了雄英,為了殿下,更為了大明。”
“臣,犯了死罪。”
“但也正是這個死罪,驗證了允熥所言屬實。”
說著。
藍玉又對則朱標叩首一拜,一旁的常茂沒有開口說話,但也是完全隨著藍玉的動作,藍玉叩拜,常茂也跟著叩拜。
此刻的常茂已經完全慌了。
雖然朱標表現的還算克製,但常茂此刻渾身都在發抖,因為真正的重點要來了。
“允熥所言屬實?”
朱標聽到這一句話,眉宇微微一動,心底也不由得湧現了一股強烈的好奇。
甚至於。
他心中還生出了一種期待來。
他也希望藍玉說的是真的。
如果朱應真的是雄英,那該多好?
“等等。”
“你說你犯了死罪?”
“什麼死罪?你又驗證了什麼?”朱標急忙問道,雙目緊緊凝視著藍玉。
此刻。
目光已經完全移不開了。
也完全被藍玉帶了進來了。
“在年前。”
“臣去了一趟孝陵。”
“趁著夜色,挖開了雄英的墳墓。”
藍玉硬著頭皮,心底發顫的對著朱標說道。
此話一落。
朱標眉頭一皺,死死凝視著藍玉,湧現了一股滔天怒意來。
一時間。
整個東宮大殿內都籠罩了一股難言的壓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