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戰術手電筒的冷光照亮殘片表麵——那是個由二十三組雙螺旋與行星齒輪嵌套組成的符號。
“這個圖案……”盛瑤的聲音在防毒麵具裡聽起來悶聲悶氣，“是不是很像我們在&nbp;-&nbp;129殘骸裡發現的蝕刻圖案？”
話沒說完，整個溶洞突然劇烈震顫。
鄔淩拽著盛瑤撲向裂縫，身後傳來金屬熔化的滋滋聲。
那些潰散的液態銀流重新聚合成三米高的類人形，眼窩位置的空洞驟然亮起像潛艇探照燈般的強光。
“按照黑海艦隊陣型走位！”鄔淩扯下作戰服內襯的防水地圖，染血的指尖劃過1972年蘇聯軍演路線，“你從左翼包抄，注意避開它的磁極轉換區！”
盛瑤的****在掌心快速轉動，靴底擦著岩壁的鈣化物飛速掠過。
當類人形揮出右臂時，她突然想起檔案館裡那份泛黃的實驗報告——1968年3月7日，&nbp;-&nbp;129潛艇最後一次通訊記錄裡夾雜著鯨類鳴叫的諧波。
“四十五赫茲！”她將夜視儀鏡片甩向半空，破裂的熒光劑在聲波中炸開綠色煙霧。
鄔淩幾乎同時掏出聲呐定位儀，用牙齒咬開保險栓的瞬間，金屬手掌離他咽喉隻剩半寸。
深海共振的嗡鳴聲讓兩人耳膜滲出血來，但那個詭異的類人形卻突然僵直。
盛瑤看到它胸腔位置浮現出熟悉的潛艇耐壓殼結構，立即將腰間的水下手雷擲向對應坐標。
爆炸激起的浪湧中，鄔淩的鈦合金彈片精準刺入第七節脊椎的鉚接點。
金屬怪物轟然坍塌的刹那，岩壁豁口突然透進真實的海水鹹腥味。
鄔淩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水，發現裂縫外竟是艘鏽跡斑斑的核潛艇指揮塔。
“北緯38度……”他沾血的手指在艙門密碼鎖上快速滑動，“1968年失事坐標重組後的鏡像參數……”
隨著艙門液壓裝置的嘶鳴聲，撲麵而來的不是陳年機油味，而是某種類似生物實驗室的福爾馬林氣味。
盛瑤的攝像機自動開啟，鏡頭裡數以千計的透明艙體懸浮在幽藍液體中，每個都禁錮著半機械化的深海生物。
“聲波武器的**發射器。”鄔淩的作戰靴碾碎地麵散落的實驗日誌，俄文標注的日期停留在1991年12月24日，“有人續寫了蘇聯的磁暴計劃……”
警報聲驟然炸響時，盛瑤正用軍刀撬開主控台的裝甲板。
全息投影突然浮現出三十七個正在閃爍的紅點，每個都對應著世界版圖上的戰略要衝。
鄔淩瞳孔驟縮——這些坐標連成的曲線，與&nbp;-&nbp;129殘骸的金屬疲勞裂痕完全吻合。
“他們想用次聲波誘發海底地震。”鄔淩扯斷三根控製線纜纏在手腕，“你去找冷卻係統，我需要七分鐘！”
當盛瑤踹開液氮閥門時，看到鄔淩正用帶血的彈片在操作台刻算式。
他鎖骨下的傷口又開始滲出熒光藍，與主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產生詭異共振。
整個艙室突然開始傾斜，那些生物艙接連爆裂，半機械章魚的觸須瘋狂拍打著防彈玻璃。
“倒計時三十秒！”盛瑤的軍靴卡在變形的艙門裡，看到鄔淩把某個閃著紅光的存儲卡塞進彈殼。
當核動力艙的過載警報轉為長鳴，鄔淩突然抱著她撞破觀察窗躍入深海。
巨大的衝擊波將兩人掀向潛艇殘骸，鄔淩的後背重重撞在魚雷發射管上。
盛瑤在翻湧的泡沫中抓住他的戰術背帶，抬頭時卻渾身發冷——鏽蝕的艇身上布滿了與金屬殘片相同的齒輪dna符號。
“這不是蘇聯的技術……”鄔淩咳出帶著冰碴的血沫，手指深深摳進符號凹槽。
盛瑤的攝像機突然自動對焦，取景框裡浮現出他們混合血液在金屬表麵生成的奇異紋路——那正是縮小版的世界地震帶分布圖。
波濤聲中隱約傳來汽笛的長鳴，但雷達屏幕上依舊空曠。
鄔淩把那個裝著存儲卡的彈殼壓進盛瑤掌心，染血的嘴角扯出慣用的戲謔笑容“看來有人把我們當成了播種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