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九點鐘潮汐落差!"鄔淩突然將染血的襯衫撕成布條,熒光圖騰順著傷口湧出,在布條表麵蝕刻出克萊因瓶拓撲結構的數學公式。
盛瑤會意地將攝像機鏡頭浸入海水,用二進製水印折射出的斐波那契數列校準布條上的參數。
當識彆碼與克萊因瓶公式重疊的刹那,靜止的漩渦群突然坍縮成十二道水龍卷。
鄔淩拽著盛瑤躍入最近的水龍卷中心,戰術腰帶裡暗藏的納米纖維瞬間展開成抗壓膜。
兩人在旋轉的水幕中看到克勞斯聲紋具象化的記憶殘片——三年前黑海爆炸現場,某個戴銀絲眼鏡的男人正將西格瑪艦隊的聲呐數據輸入生物計算機。
"原來那場演習事故是數據采集!"盛瑤的指甲深深掐進鄔淩滲血的後背,她虹膜裡的二進製水印突然調頻到與生物計算機相同的赫茲。
懸浮在抗壓膜外的軍徽碎片開始震顫,沿著當年西格瑪艦隊沉沒的軌跡重新排列。
鄔淩突然咬破舌尖,將熒藍血液噴在抗壓膜內壁。
血液接觸納米纖維的瞬間,整個水龍卷突然逆向旋轉,帶著他們衝破二十六重加密日誌構建的虛擬戰場。
現實中的礁石灘上,最後三隻海獸的複眼正對著月光閃爍莫爾斯電碼——那是克勞斯實驗室自毀程序的倒計時。
"七點六二秒!"盛瑤突然扯斷項鏈將鎢鋼殘片甩向海麵,納米探針在浪尖上構建出等離子的西格瑪艦隊模型。
鄔淩的震蕩匕首插入艦橋位置,熒藍血液順著桅杆紋路灌注整個模型。
當倒計時歸零的蜂鳴響起時,等離子艦隊突然實體化撞向海獸群,精確複現了當年讓西格瑪艦隊覆滅的戰術失誤。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盛瑤突然發現自己的虹膜水印正在同步接收二十六重加密日誌的最終章。
她拽過鄔淩的手腕,用他尚未凝固的熒藍血液在礁石上畫出克萊因瓶的麥比烏斯環。
當最後一滴血液填滿環狀缺口時,所有懸浮的軍徽碎片突然聚合,在他們頭頂拚出黑海實驗室的全息地圖。
"西南偏南15度,潮差峰值點!"鄔淩的戰術靴重重踏碎全息投影中的某個坐標,真實海域立刻應聲隆起直徑二十米的漩渦。
盛瑤將攝像機殘骸拋向漩渦中心,納米探針組成的西格瑪艦隊模型如同聞到血腥的鯊魚群蜂擁而入。
海平麵下傳來金屬扭曲的哀鳴,十二道水龍卷同時炸成鹹澀的暴雨。
當月光重新穿透雲層時,兩人看見三百米外的海麵上漂浮著克勞斯實驗室的金屬艙殘骸——那本該沉在黑海溝底的銀灰色外殼上,布滿了與西格瑪艦隊聲呐係統同源的彈孔。
鄔淩的瞳孔突然收縮,他認出某個彈孔邊緣的熒光塗層正是東海演習時自己親手調配的偽裝材料。
盛瑤蹲下身,從礁石縫裡摳出半片帶著二進製蝕刻的貝殼——那上麵的日期編碼顯示,這是西格瑪艦隊覆滅當天從聲呐艙彈出的黑匣子碎片。
"有人在用幽靈數據喂養戰爭。"鄔淩用染血的匕首尖端挑起貝殼碎片,熒藍血液順著蝕刻紋路填滿日期編碼。
當第七滴血滲入數字"7"的凹槽時,碎片突然投射出他們從未見過的神秘符號——像是古腓尼基字母與量子拓撲圖的雜交體。
盛瑤的呼吸陡然急促,她頸後的汗毛在尚未散儘的電磁場中根根豎立。
作為軍事記者,她見過全球十七種頂級密電碼,但這個符號係統讓她想起三年前在波斯灣某艘幽靈船上看到的,那些刻在船員頭骨內側的詛咒圖騰。
海浪突然變得粘稠如瀝青,某種超出聲呐探測頻率的震動從海底傳來。
鄔淩迅速將匕首插入礁石裂縫,熒藍血液形成的監測網卻反饋出詭異的讀數——他們腳下三百米處的海床正在滲出與克勞斯實驗室完全不同的金屬同位素。
當最後一塊克勞斯實驗室殘骸沉入海底時,盛瑤注意到某個銀灰色艙板背麵布滿細密的鑿痕。
她用指甲刮下少許熒光碎屑,發現這些排列成雙螺旋結構的刻痕裡,藏著某種比納米探針更精密的信號發射器。
"看潮汐線。"鄔淩突然按住她顫抖的手腕。
月光下,退潮留下的泡沫正沿著神秘的軌跡排列,恰好與他們匕首上未乾的熒藍血液形成鏡像對稱。
在這些泡沫消失前的最後一秒,盛瑤看清了那個轉瞬即逝的圖案——正是二十年前讓父親失蹤的馬裡亞納海溝考察船上,那個漆在船艙頂部黑色的圖騰。
海風裹挾著鹹腥味掠過戰場,鄔淩戰術腕表上的輻射值突然歸零,仿佛有隻看不見的手抹去了所有異常數據。
但在他染血的襯衫口袋裡,半片被熒藍血液浸透的貝殼碎片突然開始發燙,那些神秘的符號正在悄悄重組,像無數隻複眼在黑暗中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