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胎碾過礁石的瞬間,鄔淩迎著鹹澀海風扣動扳機,電磁脈衝爆發的藍紫色電弧在空中織成電網。
數十隻機械信天翁冒煙墜落,剩餘的鳥群卻突然散開成蜂群陣列。
“它們在學習規避模式!”盛瑤從儀表盤暗格裡抽出激光筆,在擋風玻璃上快速勾勒出三個同心圓。
鄔淩會意地甩出****,刀柄末端的鐳射裝置與激光筆形成交叉射線。
當灼熱的光斑烙穿第七隻機械鳥的能源核心時,整個鳥群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狀態。
兩人趁機跳車滾入廢棄燈塔。
鄔淩後背撞上生鏽的螺旋樓梯,胸前滲出的金色血珠在鐵鏽上蝕刻出細小紋路。
盛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這些血跡形成的圖案……是加密坐標的驗證碼!”
潮濕的黴味裡突然混入一絲臭氧氣息。
鄔淩猛地將盛瑤推向牆角,軍刀擦著她耳畔紮進磚縫。
滋啦作響的電弧中,半截機械觸手抽搐著掉落在地——某種仿生章魚正從排水管鑽進來,吸盤上密布著*****。
“看來有人急了。”鄔淩冷笑著扯開電磁脈衝發生器的保險栓,卻見盛瑤將懷表貼在仿生章魚的金屬顱骨上。
懷表齒輪突然逆向轉動,章魚眼部的攝像頭閃過數據流瀑布,竟用摩斯電碼拚出串經緯度。
當第十一隻機械信天翁撞碎彩繪玻璃窗時,鄔淩已經用軍刀在石灰牆上刻出立體幾何模型。
盛瑤將父親的懷表嵌進模型中心凹槽,褪色的銅質船錨突然投射出全息海圖。
兩人看著代表潛艇墳場的紅點與懷表齒輪咬合,突然同時開口“聲呐陣列的盲區!”
破曉的晨霧中,機械章魚殘骸突然自燃。
鄔淩用戰術平板截獲到03秒的加密信號,屏幕上滾動的十六進製代碼讓他瞳孔驟縮——這些字符排列規律,竟與三年前東海電磁脈衝事件的殘留波形完全吻合。
“該給園藝家送份回禮了。”鄔淩從防水包裡抽出偽裝成打火機的次聲波發射器,轉頭卻見盛瑤正在用口紅在鏡麵上演算流體力學公式。
她咬開第二支口紅的動作帶著狠勁,鮮紅的軌跡逐漸勾勒出深海湍流模型。
當第七道公式成立時,整個燈塔突然發生共振。
盛瑤踉蹌著扶住鄔淩的肩膀,發現他戰術腕表上的心率曲線竟與共振頻率完全同步。
兩人交握的掌心沁出冷汗,貝殼碎片不知何時已嵌入牆壁,將石灰轉化成類似航母甲板的複合金屬。
“二十年前你父親參與過‘深藍盾牌’計劃吧?”鄔淩突然用軍刀挑開仿生章魚的神經突觸,扯出半截印著生物公司標誌的芯片,“這些機械生物的自主學習算法,需要至少三十台天河級超算同時運作。”
盛瑤的筆尖在記事本上戳出小洞“但根據國際公約……”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鄔淩正將電磁脈衝發生器貼在懷表背麵。
當淡金色電弧包裹住船錨標誌時,懷表內部傳來精密齒輪卡死的脆響。
某種超越人類聽覺閾值的聲波突然炸開。
盛瑤痛苦地捂住耳朵時,瞥見鄔淩後頸的金色血珠正在空中懸浮成分子鏈結構。
這些納米機器人組成的鏈條突然刺入燈塔牆壁,在混凝土中腐蝕出僅容一人通過的隧道。
潮濕的逃生通道裡,盛瑤的夜視鏡捕捉到牆壁上的熒光苔蘚正在組成動態密碼。
鄔淩邊跑邊用匕首劃開手臂,任由攜帶加密信息的金色血珠濺落在苔蘚表麵。
當第14滴血融入生物熒光素時,前方突然傳來液壓閘門開啟的轟鳴。
兩人喘著粗氣衝進地下掩體,盛瑤的記者證突然被磁力吸到控製台上。
鄔淩盯著自動激活的衛星監控屏,看著代表己方的綠點被二十七個紅點包圍,突然抓起盛瑤的手按在瞳孔識彆器上“該讓園藝家看看真正的人工閃電了。”
當盛瑤的視網膜信息被強製讀取時,掩體頂部的特斯拉線圈突然過載。
鄔淩頂著電磁風暴將次聲波發射器插進主控接口,在操作台融化的前一秒,他們看到太平洋某處的海水正在形成直徑五公裡的完美漩渦。
晨光刺破雲層時,渾身濕透的兩人坐在懸崖邊整理線索。
盛瑤擰著外套上的海水,突然發現貝殼碎片不知何時組成了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
鄔淩用帶傷的手掌托起這個悖論般的容器,看著朝陽在玻璃質表麵折射出無數個扭曲的星空。
“該去拜訪那位喜歡在時空褶皺裡養電子寵物的老朋友了。”他碾碎掌心的血痂,金色納米機器人隨風飄向怒濤翻湧的海平線。
盛瑤正要說話,戰術平板突然收到段用摩斯電碼偽裝的鯨歌——那是她父親失蹤前最後錄製的深海音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