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祭祀行(一)_刹那燦爛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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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祭祀行(一)(1 / 1)

謝明宇作為首山城的原居民,雖說不居在城內,但少時也是經常在城裡四處走動的,成年以後為了生計奔波,走的也不算少,尤其是後來為了複仇的那一段時間裡,作為幫工,他更是走遍了這裡的大街小巷。雖說時間過去久遠了,然則首山城自身的變化卻並不太大,他帶二人所去的地方也主要是過往的一些有特點的建築或是有人文曆史的景觀。他先是帶著二人往內城的王城方向走,看了看治國之主一家的外圍情形,隻是想進內城的話,一般來說是不成的。主要是不奉召或傳喚是不能進了主人家裡的,否則就是犯了宮禁,是要受罰的。輕者鞭笞,重則不免要受些牢獄之災了,說起來這也算得上是小天家威嚴了。隻是城外廣場卻是有去一趟的必要,倒不為其它,主要是它的布告信息,無論新舊,都可以從中探知一些離高國內的一些比較關鍵的大事小情來。亨亞日無論在和那還是離高,見到市麵上的新聞紙時,都曾有買過。隻是和那國往往也隻得茗都期間才有,江門町當地並沒有新聞社,售賣的一般也是茗都刊行的,而且日期往往遲後一些,不過好在也算是能知道近期所所生的一些重要之事。離高的新聞紙卻是今日有閒時才第一次購得,隻是一路在走,還沒能抽出時間來讀。

三人先去了宮外的廣場,好在新居之地離這裡並不算遠,稍走一走、四處看看,再邊走邊吃的,不知不覺中就已是到了廣場中來。廣場之後就是王城內城的城門了,遠遠都能望見,大門左右並排站著兩列各兩人的和那兵在執勤,卻見不到離高內衛部隊的身影,看情形比平日裡奉召而入的要求明顯要高得多了。不過這也不關三人之事,他們隻是參觀這廣場,能夠誦讀那官方布告就足矣。

布告欄張貼了許多的布告,為了讓百姓都能通讀,用的卻是國內的與和那國的字,和那字的布告是單列的,想來識得之人數量不多,於是告示前門口冷落,而另一邊卻情形大變,擠了不少的人圍觀。三人也湊近前去,發現其上的內容大多是懸賞通緝之類的官方文書,少量一些的是求訪、尋人、覓物、尋醫問藥這一類的信息。這裡原本是官方發布信息的地方,通常是不允許民間私自張貼這些的,也不知是疏於管理還是變更了方法,一些民間告示竟也堂而皇之的上了牆,謝明宇對此很是意外。他把情況和葛自澹、亨亞日一一道來,亨亞日到底是少年心性,加之又受到最近在看的三國誌的影響,對那通緝告示倒是有些神往。這些不知是江洋大盜還是俠客義士之輩,背後一定是有許許多多的故事的,有些甚至會引人入勝。隻葛謝二人卻不在意這個,多是在民間揭帖前光顧。在一些過往陳舊的通緝告示欄中,亨亞日竟然意外的見到其中居然有謝明宇的名字,生辰和身份背景的描述的很詳細,隻所畫人物形象有異,而且名字有圈,畫像有著紅叉,加注悍匪謝明宇於平和十年五月斃於雞籠山,此狀撤消。有不法者速伏法自白,否則下場若斯。布告雖經風吹雨淋,不少的地方也有破損,但主要部分保存的很是完整,尤其是劃著大叉的頭像,文字的主要部分都能清楚的識見,周圍同樣也有一些類似的,似是為了增添震懾。而這些布告即使破損了,也一直未曾撤去,大大的紅叉格外的顯眼。亨亞日招呼謝明宇過來看,葛自澹見情形有異,也湊了過來。隻一看內容後,葛謝二人對視一眼,不免麵麵相覷。少頃,葛自澹指著布告上的畫像,也不說話,隻看向謝明宇。謝明宇搖了搖頭,也沒有說話,想來也是識不得畫像中的人物。

亨亞日暗咐,看來布告內容多半和明宇叔的身份相差不多,說不得很可能是被人冒用了的。這樣看來,明宇叔要是在離高冒冒失失的自報家門的話,還是有一定危險的,想不到他這十多年不曾露麵,居然被彆人把身份給頂了。這事還真是不好說,你要說是起個同名同姓的彆名也就罷了,非要把生辰八字和身份背景也都做的一模一樣,這卻是要做什麼?而且這家夥居然是個匪類逝者,這讓明宇叔本人怎麼想?這看起來多半還是熟人所為,外人又會有誰知曉謝明宇是誰,又會有誰會去關心世上是不是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人。但想來既然冒用明宇叔的身份,想必這身份必有特異的地方吧,隻是亨亞日未曾聽聞太多明宇叔的過往,對那些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這一節的影響,三人在外隨意走走的心情大減,匆匆走過些地方,下午不到四時就回了旅館。隻是進屋後,謝明宇讓亨亞日在房間裡讀書,他自己則到葛自澹的房中說話去了。亨亞日其實是有心想過去聽一聽的,但想到他們所談之事多半有些凶險成分,自己這小孩子應是無法參與其間的,而且還會成為他們的拖累,帶著他有許多的事情反倒不方便去辦了。當然了,帶著他同樣也是會有好處的,就是倘若有意外發生,亨亞日這位小小少年對二人來說,反倒會是一種保護,倒不是說武力方麵的保護,而是個人身份上的保護。一般人都天然的不會去想一個正帶著孩子的人會去做什麼“壞事”,反倒掩護了一些人的意圖,當然對好人如此,對惡人也是一樣的,端就是看你怎麼去用罷了。亨亞日自然不去理會這些,說讓乾什麼就乾什麼,難道還去反抗不成,又不是什麼叛逆少年。

《三國誌》本身讀起來多少還是有點枯燥無味的,隻是早先的人生旅途中鋪墊了很多的背後故事,所以裡麵有很多熟悉的人物,熟悉的事情,看起來就格外的賣力,就是想看看它所描述的和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到底是不是有區彆,以及區彆在哪裡。在這能坐起伏案的地方,讀起書來的感受才回到以前,能堅持的時間也明顯要長得多,很少出現腰胯和臂膀酸麻到自己隻想躺下來的感覺。

晚餐罷,出門散步的時候,葛自澹對亨亞日說道:“明天的計劃會暫緩一天,小心無大差,免得節外生枝。我們也隻是返鄉探親而已,並不想過多的參合到那些事情中去。我和明宇明日會再去打探一些情況,好確定後麵的行止,但也不會因此就裹足不前,最遲後日我們該去還是要去的,那你明日還是在旅館裡讀書好了。”

亨亞日答應下來,先生的話說的不清不楚的,自己當然不好刨根問底的,到了要說的時候,自然是會說明的。

第二日的時候,日子就仿似又回到了餘斛一般,自己不用管其它的任何事,隻要管好自己的讀書大業就可以了,餘事自然都由先生和明宇叔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一日無話,亨亞日見二位師長即使在晚間散步時,也未就日間打探消息之事有所言說,心下多少有些明白,事情估計不會太小。直到第三日的時候,三人用罷早餐,謝明宇先出了旅館大門而去,葛自澹和亨亞日並沒有一同跟上,而是在旅館的大堂了暫坐等候。亨亞日心想大概是無礙的吧,這日程看來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想必也是他們一行自身不想和當地的一些人事牽扯過多的緣故吧。

過了一會兒,謝明宇出現在旅館門口,正對著門口的亨亞日看了個正著。他提醒道:“先生,明宇叔過來了。”

葛自澹起身,說道:“那就出發吧,也彆讓他過來這麼來回的走了。”

二人迎上謝明宇,一同朝旅店外去,上了馬車。馬車起動後,載著三人往城東北而去。

出了城,還是向著東北方一路疾馳,隻是這一路上,三人也是無言。直到約莫大半個時辰後,馬車行到市郊的集鎮,三人就下了車,再往前是要進山了的,隻零星分散著一個個的小山村了,路況往往也不大好。再說馬車這樣的目標又太過明顯,未免招搖了些,再往前去就顯得過於惹眼了,村民在集市和首山城有見,但一直行到村頭的情形卻是罕見。好在這集鎮離謝明宇早年居住的村子並不遠,這裡也正是當初謝明宇因做些小買賣而躲過災禍的地方。原本準備在首山城裡買些祭品的,隻是後來出了點意外,再者來回帶著祭品也麻煩外,還不大好看,所以後來就作罷。謝明宇也想到這邊的小集市當是有售賣的,說是也在這裡預備把那些物事也是一樣的,葛自澹自然也沒必要反對,事情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三人買好祭品,又買了些水果吃食,就又步行出發而去。如果事有不諧,這水果吃食還可以當作充饑的臨時手段,也是不錯的。再說祭奠親人之時,尤其是去其安息之地,除了燭紙之外,一般也是要準備這些水果吃食和酒水的。三人安步當車,在謝明宇的帶領下,循著往日的記憶往前行去。

一路上,亨亞日所見這山野和零散稻田和國內山區的情況也相差不多,竟是生出了些熟悉的感覺來。謝明宇一邊帶頭前行,也一邊打量前方高低起伏的山川,似是對路過的田地也充滿了眷戀,一眼眼的,看得很是認真、出神,隻是越到後來,就連腳步也慢了下來,餘二人自也不催。亨亞日不知道近鄉情怯是個什麼樣的體會,隻是曾望文生義的想過。情怯?什麼情?又怯在哪裡?是怯在自己功名未成而蕭索返鄉,還是怯在家有高堂還猶自外出,最後又空手歸來,又抑或是最難消受的那美人之恩?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罷了,那些東西是什麼,他一個小小少年可不會有什麼切身的體會,就是瞎想一氣的。

越接近那村子,情況越發的變得詭異起來,竟然不像沒人生活一般,隻在林木掩映之下,三人看得也不夠真切。想當初的那一片白地,難道說還有同村之人逃脫了那場災難後,又返鄉重續了家業不成?想到這裡,謝明宇的腳步卻變得越發的快了起來。身後的亨亞日人小腿短,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不過入村的道路隻有一條,也是不怕走丟了的。

進了原本的村子之後,謝明宇居然發現內裡已經有一兩戶的人家居住,卻是就著原有的地基修了一兩間簡易的說是房子也行,說是棚子也算不得錯的樣式的東西,都是就地取材。外圍用些樹枝、樹樁編織了既像是籬笆又似是院牆的東西劃分了勢力範圍,內裡是用些木頭撐起茅草編就的幾間房屋,又因為快到午時,有飄飄渺渺的煙氣從那草屋中溢出,使得這裡頓時有了人煙的氣息。謝明宇不知是喜還是悲,急切的甚至是有意的往那人家家裡闖去。由於籬笆牆並沒有門,而茅草房的大門洞開著,隻是卻沒什麼人聲傳出,葛自澹和亨亞日跟在謝明宇身後,也往前直闖。這種情況估計也沒什麼好戒備的,三人就這麼大喇喇的闖進了那家裡,隻是那家裡也依然沒有人。

謝明宇在前麵走的很快,又進了另外的屋子查看,直到最後,屋裡才傳出一個女人的驚呼:“你是什麼人,怎麼闖到我家裡來了?”

餘二人聽得動靜,就都朝聲音出處趕去。走到近前才發現,這卻是屋後對著大山方向,半搭的一個棚子,被用來做了廚房,有一個年紀較大的離高老夫人正弓著腰,高高舉起手裡拿著的鍋鏟,似是自衛,又似是投降一般,驚恐的望著麵前的不速之客——謝明宇。

謝明宇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隻望著對麵這個老婦人,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來。隻是搜遍了記憶也無法想起和麵前的這個相麵孔似的人來,正這時,葛自澹和亨亞日趕到近前。這老婦人一見這來的都是陌生人,神情更加緊張起來,隻是看見對方居然帶著個孩子樣的少年,不知怎地,懸著的一顆心頓時放下了不少。葛自澹望向謝明宇,見謝明宇似是發愣,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於是他開口說話了。

他言道:“老人家,不用緊張,我們不是壞人,也是本鄉人,隻是有近二十年未曾返鄉了,這次卻是得空就帶著小孩子一起過來看看。隻這一回卻發現村子裡居然大變,心下有些驚異,就想著找戶人家問問情況的。話說本村原本還是有著二三十戶人家的,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了?還有,我瞧著老人家你,也麵生的很啊。”

這說話的時間,卻把謝明宇的心思似是勾了回來。不過亨亞日卻是對先生的那一番說起了心,說三人不是壞人,那是自然的;說是本鄉人,自然有謝明宇這個大活人在;說長年未曾返鄉,帶孩子過來看,以及村子大變,對麵的老人麵生,再結合此情此景,這些單個拆分開來講全都是實話,但從自己而言,這些話卻是半真半假了。亨亞日心道,原來真話、實話還是可以這麼講的,同一件事,說法不一樣,給人的感受就大不相同了。

老婦人經葛自澹這麼一說,仿似一下恢複了鎮定,同時從對麵三人的衣著打扮來看,還不致對她這茅草屋起什麼壞心,隻還怯怯的帶著些防備似地說道:“我家孩兒並不在這裡,當初分散了,現在他具體到哪裡去了,我也不知道。這裡也就隻有我和老頭子兩個,他到山上討食去了,還未曾歸來。隻是他身體有病,年級又大,一把老骨頭了也做不得苦,你們要是找他,還請高抬貴手,行行好。”

這話說得三人一陣錯愕,亨亞日突然沒來由地想起自己早先在新聞紙上看過的報道。報道上說:和那國住屯軍招募礦工,卻屢發礦工逃逸事件,延宕了礦業生產,一定程度上造成供給緊張,因此住屯軍司令部發布了通告命令,嚴禁逃逸、收留、瞞報等情形,違者重罰。於是他低聲說了個礦工二字,就閉了口。葛自澹瞬時醒悟,連忙解釋著說道:“老人家,我們不是住屯軍,也不是警察、憲兵,更不是礦上的人,隻是回來省親而已。”

老婦人聽這麼說,猶自半信半疑的,想來有些人是受了欺騙的,傳言之下,一個個都似變得警惕起來。葛自澹隻好不理這些,說道:“老人家,你隻需說說這村子裡原來的人都哪兒去了?你們怎麼在這裡住下了?隻需要告訴我們這些就成。”

老婦人收拾了灶火,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卻老遠看見一個人影往山下跑,所以遲疑了一下後,並沒有立刻開始言語。三人從她眼神中發現了些異常,側過身,果見遠處有人手裡持著一根木棍,一瘸一拐的從山裡往近前跑,隻是跑得也不算快,看起來好像不知是聽到屋裡的響動,還是餓極了之後,忍不住跑出來看的樣子。不過應該是在發現家中闖入了些陌生人後,才情急之下,連忙往這裡跑來。老婦人一見那人往這裡跑,就說道:“你們看,那就是我家的老頭子,一瘸一拐的,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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