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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終至太蒼(1 / 1)

霍老四一揚馬鞭,馬車載著三人再次遠去。車上三人相視一笑,葛自澹甚至還朝身後那劫匪揮了揮手,隻那劫匪隻作不理。謝明宇自然依照路上那好心的劫匪所言,把手帕裡的錢又分了三份,每人身上都放了一份才罷。霍老四說道:“張大這一綹子胡子在我們這旮旯算是最仁義的了,名聲也響,算得上是盜亦有道吧。也幸虧第一次遇上的是他們,像我們這單車獨戶的,一看就是臨時起意,行程也不算太遠,要麼趕路,要麼投親,這些截起來油水不大,一般都不太為難,隻要不是拚死護財,又惹得人火起,一般差不多就行了,也多少給留點,並不趕儘殺絕,就像今天我們遇到的這種情況差不多,不過見了學生格外客氣的,可也是很少見的。而且他們也多挑那些大商行和護衛成行的劫,城裡和地方上也多是那些大戶人家,見到他們也是怵得很,一般都先打點好了才上路。”

葛自澹接話道:“我見他們未必是張大的人。”

霍老四驚異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隻這事可是不好瞎猜,猜錯了搞不好會出事的。”

“我看他們這些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而聽你說起來那張大的人應該也不差這些個小錢吧,總歸不會是這樣吧?看他們好像是劫到什麼就穿什麼一樣,臨時出來乾的這營生,手生的很。”

“你的膽子倒是大。也是,正經劫道的也沒見過他們那樣的,不過我還見他們不是還持槍的嗎?這該不是唬人的吧?不過還是花錢消災的好,再說也沒多大的損失。”

“嗯嗯,是的,興許是張大裡麵有些人落單了也說不得,不好瞎猜的。後麵還能有那劫道的嗎?”

“還有兩天的路,太蒼附近應該是沒有。不過明日在過大山鏊子的時候,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那裡估摸著應該是有的吧,早先走過兩趟,有一回在那裡就遇到過。”

“那到時候一說就知道這真假了。”

“說的也是,隻好希望他們是真的了。不過我怎麼覺得你這有點想再遇到劫道的意思,真是怪了。”

“啊?有嗎?沒有吧。好好的路不走,想遇到他們乾嘛?這種事遇到這一回就行了,也不想有下一次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也確實是一直到晚上投宿大車店,路上並沒有再遇到劫道的。想想也是,一個下午的行程也就跑了也不過百十裡地,就這麼三五十裡一綹胡子的話,人們可供養不起,非都餓死不可。想想除了官府的賦稅,人們那裡受得了這麼折騰的,早晚搶無可搶的了,那時轉行又不會,餓死就是早晚的事了。

第二天,大家早早用完早餐,就再次出發了。好在這霍老四並不是第一回去太蒼,道路看起來也算熟悉,更是對路上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該打尖也是門清,事情也都安排的是妥妥當當的。

亨亞日通過這麼一番經曆也算對青州人或說青州的普通百姓有了個初步的認識。不少人都是一副熱心腸,喜好聊天,他們這裡通常說叫嘮嗑,東嘮嘮西嘮嘮,天南海北的,什麼事情好像都能說上大半天,幫人也願意幫個透徹,不大愛算計,算不知的偶爾還會哼幾句當地的戲曲,說是一個叫做二人轉的東西,唱腔也是蠻好聽的,隻是那詞偶爾會聽得亨亞日是滿臉泛紅。

“大姑娘美來,大姑娘浪,大姑娘走進了青紗帳……”

葛自澹和謝明宇也是暗暗稱奇,並不理會那歌裡的浪蕩意,可能這也是地方上的特色之一,遺憾的是三人為了趕路,也一直不好到周邊的鄉村去看一看。一但到了太蒼,三人又未必有方便到周邊鄉下去的時候,還是時間上的問題,城裡都看不夠的。

第二日,也是午後,約莫三時多,霍老四提醒三人馬上就要到了昨天所提到的大山鏊子了,讓他們多少都小心一點。所謂的大山鏊子就是個高約一兩百米孤零零的一個大土包子,蔓延有十多裡長的樣子,不過山上長了不少的鬆樹和樺樹,一顆顆的挺拔矗立,遠望過去卻是有些高,有些綠,道路在土包子前有多個大的轉折,依山底的平地而成。其實在路上的時候,霍老四也多次說到過這個地方,估計什麼時候能到等等的,早先亨亞日也沒在意的,隻看著自己的書,隻是這反反複複的,再加上這麼一提醒,反倒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讓他也來了興趣,竟然還真有點期盼遇到劫道的了。亨亞日知道自己想岔了,趕緊打消自己期盼的念頭,不過終究還是有點好奇,好奇在於要是說過張大來過了後,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盼望著,盼望著,大山鏊子來了,過了一折又一折,期望中的劫道果然如期而至。在剛到了這所謂的鏊子中央的時候,就見一隊騎著馬,挎著槍,長褂、粗布褲子,雖然樣子上多樣,但好歹齊整,上下一體,並沒有如同早先那兩個拚湊起來的家夥一樣,形象上要正經得多,這些人就這麼大喇喇的排開擋在道路當間。馬車過來的時候,對麵的人也不說話,甚至就連槍口都不曾朝向馬車,然而霍老四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對麵騎馬人的近前把馬車停了下來。那些人雖然沒有用槍指著這馬車,隻這陣勢看起來,卻也是不好亂闖的,出門在外,要守規則,霍老四顯然是深知的。除了要守官府的,還得守和那國人的,更要守這胡子的,其他人不常見,而胡子太過常見,一個不好,是給自己找麻煩。霍老四先下了馬車,車裡三人並沒有一並出來,又不好撤簾,就透過簾縫往外看。

隻見對麵騎馬人中的一人問道:“乾嘛的?”

霍老四回道:“說是去太蒼投親的。”

“知道規矩不?”

“知道,隻是前麵有張大的人在常家窩棚那裡來過了,他讓我給你們帶個話。”

“常家窩棚?幾個人?都什麼樣?”

霍老四依言把兩個人的外貌形象給描述了一回,隻言語中看起來似是那兩人多少有些不堪,對麵騎馬的人笑了起來。那人又問道:“他們在你這車上收了多少?”

“車上帶有家眷,是個小學生,趕了幾千裡過來投親,結果又沒遇上,輾轉聽說人好像去太蒼了。這不又著急著往那裡去彙合,這一路的也多不容易,所以那兩人說他們是有緣,就隻收了二個金圓券了事。”

“隻收了兩個金圓券?”對話之人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意,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他身周的人一個個的臉上都憋的通紅,笑意幾乎快忍俊不住了。幾人趕緊用手把口捂給上,隻是騎在馬上的身體一顛一顛的,好似一個個都在抽風一般。可能是不好在這羔羊麵前露出自己不嚴謹的一麵,胡子們一個個的大都強忍著笑意,問話之人在前隻作不覺,隻微微皺了皺眉,沉浸了一下。隻是在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不知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一眼四周的同行,又很快的轉過頭來,對霍老四說道:“既然前麵的都說了,我們也就不再難為你們。那你們就走吧,趕緊的,再慢點我可就要變卦了啊。”前麵堵路的人依言讓開了道路。

霍老四一聽,道了聲謝後,趕緊蹦上馬車,果見前方路已讓出,於是一個響鞭,馬車迅速啟動,向前疾馳而去。走出未遠,忽然就聽得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現在幾人都還未出危險地帶,自是不能摻和胡子間的事,隻管悶頭狂奔。

其後一直到太蒼城,幾人都再也不曾遇到胡子,有驚無險的,總算是第三日的午後,安全抵達太蒼城。太蒼城太蒼港這同樣也是一個因港而興的城市,不過它興起的年頭很早一些。作為全州最大的港口,除了初建時的急速興盛期後,就隻一直不溫不火的,比之江戶有餘,比之京都、餘斛就不及之處頗多了,但城市已是相當繁華了,高樓、洋行也在所多有,更有不少異國情調的特殊建築聳立街頭。

車主霍老四因出門時日日久,意欲早日回返,又不肯在城裡留宿,所以三人也不為難於他,讓他把三人直接送到港口碼頭區的一家旅館後,在付清了車資後,又額外給了些感謝費,就和他辭彆。這霍老四也是高興,一邊說著感謝的話,一遍離去。

這一路舟車勞頓的,終於可以在一個像樣的地方好好休息一回了,不過三人住下後,洗浴完,換好衣物,葛自澹卻囑咐亨亞日先留在房間,不管是休息還是讀書都是可以的,然後他又和謝明宇一起匆匆出門朝碼頭方向去了。歸期漸至,而回程的船期未知,雖說距離已不算太遠,明日再過來問詢也是一樣的,隻是一直坐車,也坐的身上疲乏,在旅館裡也是無事可做,就順便先把船期打聽好,又能提前計劃後麵的日程。時間往前趕一趕總歸是好的,隻是已經很急迫了,要是趕開學,按說現時最好是已經登船,回家後還可以有個休整的時間,不然就不大好說了。行程中,主要是後來在離高元山港等船期時,耽擱的時間稍長了些,導致後來的時間漸漸變得愈發緊張起來。

亨亞日雖說也是疲累的緊,隻是洗浴過後,身上輕鬆了不少,精神還是不錯的。他也無意躺下來休息,坐在書桌前仍是打開了三國誌,繼續觀看。自打在離高起,就已經開始讀這本書,前後算來也有十好幾天了,才剛有把這本書讀完的意思。其實這一路以來,亨亞日每日都有觀看,隻是東走西顛的,耽擱了一些時間,後來又忙於行路同時又限於居住條件,有時隻能把筆記記上了事,書卻沒辦法多讀,所以就導致了每日讀書的進度不一,不過總歸是快要結束了,他心裡多少也有些急迫。如果晚餐前加把勁兒的話了,三國的大幕也將要在自己的眼前閉上,蕩氣回腸的曆史也都已成了往事,小目標定下後,亨亞日瞬間又充滿了鬥誌。

當亨亞日讀史正酣的時候,葛自澹和謝明宇從外麵回來了。隻是見亨亞日正在用功,兩個人也就沒有理會,轉而又到隔間葛自澹房間裡飲茶去了。

終於,在晚餐之前讀完了全書,完成任務後的亨亞日誌得意滿的坐在椅子上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一本史書的結束相當於是一次小型戰鬥的勝利終了,看來晚間隻要再總結一下本次戰鬥的經驗後,就可以馬上轉入到下一場鬥爭準備當中去了。隻有後麵的五代史可以類比,混亂相似,但也還又有著明顯的不同,國家未曾大一統,,作為製史者的後來人分彆從個人的內心裡出發,從自身所以為的正統起始,記錄下了這期間的主流和一部分支流的曆史事件。然就整個曆史曆程對普通人而言,也又是一部苦難史,其中的冷暖興衰個人自知。當然這也是葛自澹當初在讓亨亞日讀史以前,閒聊之時,籠統的那麼一講,其中有一些甚至與亨家家訓中的內容有關,所以亨亞日也格外上心。尤還記得先生還說道這段曆史由於多是異族人在主導整個地區形勢,讓主流的中央帝國後人顏麵無光,竊以為恥,質疑在這種主觀思想的指導下,作史人又能如何客觀地記錄下什麼值得深究的內容,就值得進一步深思了。就如同這段曆史時期中,那何不食肉糜的千古一問一樣,竟惹來千般嘲笑,隻也不知到底嘲笑了誰。可能是他自己覺得食屎才是恰當的吧?而這段曆史時間長達愈六個甲子,時間不可謂不長,然在這朝代史書上,連大的水花一朵也無,更彆提曆朝曆代的風流人物了,除了比傻,就是鬥富比狠之輩。這麼長的曆史時期裡,隻湧現了幾個如同王謝一般形象豐滿的人物,而且正史之中取材且多陰晦,這種咄咄怪事,也是前所未見的,或和後期五代十國才是一脈相承。想來曆史並不能像一個留聲機一樣,把各種各樣的人和事都真實的還原出來,隻是像一個俗媚的娼妓一般,讓人各種探索,而自身又是各種逢迎。隻可惜了那有限的幾個有血有肉的人物風流了,裡麵隻也不知有多少做作,多少粉飾,又進一步降低了它那本就不高的可信度。

亨亞日心內不由哼了一聲,隻也顧不得了那許多,不管它再怎麼的裝模做樣、欲拒還迎的,自己也隻有從字裡行間來看看過去,隻是信與否,隻在自己存乎一心了。

晚餐之後,三人按照過往的習慣,徘徊在太蒼城的街頭。街道很寬敞,有不少明顯帶著異域特色的建築矗立在馬路的兩邊,它的外在形象也迥異於亨亞日在餘斛街頭所曾見過的那些西洋建築,隻有著類似的風格,差彆也不小。亨亞日聽葛自澹講說這種建築是羅刹遺風,是當初羅刹國曾征服過這片土地的曆史見證,不過他也未曾詳細了解過那段曆史,隻是知道這裡原本是自己國家的土地。不成想沉甸甸的曆史裡,還有那曾經的一段歲月,現在它是全州的,隻不曉是不是如同自己將要讀到的那段曆史一般,將要有許許多多的國中之國,大家爭來鬥去的。自然,亨亞日也無心細究這些,對這些既成事實,難道他還能去問前人,為何會造成當前這種局麵?自也不會有人來答他。

幾人漫無目的的沿著街道前行,慢慢的天色漸暗,漸至華燈初上。映照在朦朧燈光下的太蒼城彆具一格,和之前之所見又各個不同,散發著自己獨有的魅力。早先的時候,葛自澹並沒有說話,隻是邊走邊看的,直到回返的時候,葛自澹才說道:“這回算算時間,該是馬上就得啟程回餘斛了的。下午在港口時已經把返程的船票買好了,船期是後日午後兩點,船程差不多要五日,這樣的話,按照這個時間安排,恰好是在返家後的第二天,你這就得開始新學期的學校報到時間了。中間沒有休息、調整的時間,你在船上的時候自己也注意調節好,這還有好幾天的時間,我是預先和你說好,免得在船上時一時忘了提醒你。”

亨亞日點了點頭,回道:“知道了,先生,這也沒什麼的。”

“明後日有些時間,我們仍然是要在城裡各處都走一走。也沒辦法去太多的地方了,明日就租輛車吧,把這城裡地方都大致走到,也不枉了這繞了偌大的一圈到這裡來一回。”

謝明宇並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後天就隻有半天時間,我們就在這周邊走走,看看集市,順便再瞧一瞧有什麼回去之後可能馬上就需要用的東西,順便也購一些。要是需要禮物什麼的,前麵已經準備了些,這後麵要是還能遇上自己入眼的東西,多準備一些也是好的。我們之前總是接受彆人的好意,卻很少反饋彆人,有機會的時候,也不妨送些禮物,表示一下自己的謝意,這也是好的。我們雖說都不慣於此道,但這也是社會生活的一部分,也是要學的。”

亨亞日自是明白,先生這話恐也是有的放矢,專門說給自己的。他也是沒說話,就隻點了點頭,同時也想到,自己這校學以來,主要也是自己單方麵接受小顧同學的善意,能夠反饋給人的甚少。雖說彆人家大業大的不在乎,自己該表示的時候,還是要直麵的,至於說楊彥之這裡,想必有先生送還了,還遠不到自己出麵的時候。還有先生和明宇叔,隻是自己卻無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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