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皮鞋踏在走廊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在寂靜的午後格外清晰。
元子期低著頭,視線裡隻映出一截垂落的西裝褲管。那布料熨燙得一絲不苟,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老師。”
他恭敬道。
穿墨綠色大衣提著黑色公文包的男人站在他麵前,大衣下擺隨著流動的風輕輕擺動。
男人沒有立即開口,隻是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學生。
“你真打算留在這裡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元子期睫毛輕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他豎起食指抵在唇前:
“橘子還在裡麵。”
“她已經睡著了,不會聽見談話。”
男人的語氣平淡得近乎冷漠,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細聽門板之後,的確沒了聲音。
“……還是老師料事如神。”
元子期道。
他從未見過老師的真容,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不過是她眾多人格中的一個,作為光明陣營最謹慎的謀士,她連麵對自己的學生都時刻保持著防備。
“你是【狀元郎】。”
男人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
“你應該明白,自己的天賦能力在光明陣營的謀士中根本排不上號,更彆提擔任複榮軍的軍師。”
風穿過走廊,吹動元子期的衣角。
他感覺後背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智不到位而身在其位。”
男人的聲音像一把鈍刀,緩慢而殘忍地割開現實:
“最終的結局隻能是自取滅亡。”
見元子期低著頭不說話,男人又提醒道:
“當今光明界出名的謀士有〔預知家〕、〔陰謀家〕、〔並行家〕等數位巨頭,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是跟他們同一棋桌。”
“你連一場戰役都算不明白,隻會被那群聰明人玩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元子期蠕動著嘴唇說道:
“我沒料到劍尊會來,她本應該在海都。”
男子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絲厭煩,厭蠢症讓他壓根不想開口,但想到眼前這人是主人格收的學生,還是強忍著難受,耐心提點道:
“劍尊並非第一次禦劍趕路,你本應該根據已有情報提前計算出她的行程速度,在海都設局卡住她。”
“可是你沒有這麼做。”
“在光明陣營,基礎的布局誰都會做,頂級智者看的是每一個細節上的處理,這一點點思維差距,就足夠讓你滿盤皆輸。”
元子期閉上了嘴,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思維錯誤。
他張了張嘴,忽然道:
“……老師現在不是在幫造夢閣嗎,如果我的計劃成功,朝陽基地被複榮軍入侵,老師的計劃不會出現偏差嗎?”
男子冷笑一聲道:
“為什麼會出現偏差,蠢貨的失敗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元子期不說話了。
男子最後冷漠的提點道:
“勸你儘早脫身,你太蠢看不出來,為師卻是看得清楚——整個複榮軍的存在,都不過是黑瞳製藥那位〔陰謀家〕的一步棋而已。”
元子期猛然睜大了眼睛:
“怎麼會……”
不待他說完,男子就打斷他的話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