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猛地睜開眼，心臟劇烈跳動，額頭上冷汗涔涔。
夢境尚未完全散去，耳邊還回響著那低沉、冰冷的聲音——
“人類……終究是背叛者。”
她喘息著坐起身，發現自己仍身處先前的山洞之中。
莊羽正靠在角落裡昏迷未醒，胸口微弱起伏，但臉色蒼白得嚇人。
剛才那一幕，不是幻覺。
而是夜鳶的記憶，真實發生過的過往。
她閉上眼，試圖再次捕捉那些畫麵——血色天空下，無數靈族戰士倒在戰場上，他們的靈核被剝離，靈魂被禁錮，而站在高台上的，是一群披著金色法袍的人類修士。
“我們曾許諾共生……但他們毀了誓約。”她的口中竟不自覺地吐出這句話，聲音陌生又熟悉，仿佛不是她自己說的。
就在這時，身後的空氣忽然一滯。
“你醒了？”莊羽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撐著身子半坐起來，聲音虛弱卻透著關切。
齊悅回頭看他，眼神複雜：“我……夢見了遠古戰場。”
莊羽眉頭一挑，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見靈族覆滅的真相。”齊悅喃喃道，“還有……有人類的身影。”
莊羽神色凝重，掙紮著起身，一邊扶著岩壁一邊說道：“走吧，我知道一個地方，或許能解開這個謎團。”
他們一路穿過密林，來到雲隱宗一處偏僻山穀。
這裡藏有一座古老的密藏書閣，專門存放一些關於靈源異聞與墮落靈使的典籍。
“我記得師父說過，這裡有關於靈識倒映的記載。”莊羽翻找著塵封的書卷，最終抽出一本《靈源異聞錄》。
他快速瀏覽著內容，突然停住目光，低聲念道：
“若墮落靈使殘魂與宿主意識融合，將引發‘靈識倒映’現象，可窺見過往記憶片段。此為危險之兆，亦為真相之門。”
他合上書冊，抬眸看向齊悅：“你看到的……可能是真的。”
齊悅心頭一震。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母親當年封印她的行為，是否另有隱情？
正當她陷入沉思之際，山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齊悅。”熟悉的嗓音響起。
是柳師姐。
但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
“你終於也開始看見了。”柳師姐緩緩走近，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以為自己是在抵抗墮落之力？錯了。隻有接受它，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齊悅眯起眼睛，心中警鈴大作。
影蛇統領，果然沒閒著。
“我不是你操控的棋子。”她冷冷開口，體內的靈力隱隱躁動。
柳師姐卻隻是輕笑一聲，仿佛早已看穿一切：“你終將明白，墮落之力才是真正的力量之源。”
話音落下，她的身體猛地一僵，瞳孔中閃過一絲痛苦掙紮，隨即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齊悅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內心波濤洶湧。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夜鳶的存在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她能感覺到對方的記憶碎片正在不斷湧入腦海，每一片都帶著沉重的過去和憤怒的質問。
“你說過，我們可以一起掌控這具身體。”她低聲呢喃。
“那就告訴我，你究竟經曆了什麼？”她嘗試主動喚醒夜鳶更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