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中間空地上,滿身狼狽的藺懷素咬緊牙關,緩緩從塌陷下去的大坑中站了起來。
她顫巍巍的伸出右手,將那支紫銅質地的毛筆收入了懷中。
而後,冰冷的眸光掃向裁決使:
“比試已經結束了,我敗了,為什麼還不宣判結果?”
那裁決使張了張嘴,下意識往站在演武台上的金陽那邊看了眼。
像是在請示什麼,又像是怕得罪這位玉衡宗的太上長老,猶豫不決。
可金陽的臉色黑沉黑沉的,難看得可怕,偏偏一言不發。
不得已,裁決使隻能硬著頭皮高聲宣唱:
“大比第七輪勝者組第二場,玉衡宗金陽對決道衍宮藺懷素,金陽勝!”
終於聽到這代表著本場比試塵埃落定的宣判,僅憑著一股堅韌意誌強撐著的藺懷素再也站不住了。她雙腿一軟,幾乎仰頭就重新跌倒了下去。
好在關鍵時刻,她的徒弟司空微及時趕來,一把托住了她的肩膀,沒讓她真的倒下去。
“師父,你怎麼樣了?你彆嚇我啊。”這位一向開朗豁達、性格大方的道衍聖女,此時卻哭得像個淚人兒,滿臉擔憂。
藺懷素輕輕搖頭,示意道:
“無妨,隻是傷得重了些,其他無礙。”
說著,她借著司空微渡入她體內的真元,勉強站直了身體,抬頭望向金陽,冷聲道:
“玉衡宗今日送如此一樁重禮,我藺懷素必將銘記於心,他日若有機會,定當百倍奉還!”
扔下這句話,藺懷素便讓司空微攙著她離開了。
演武台上,金陽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連宗門秘寶“鎮星鼎”都用了出來,而且還是出其不意、非常極限的、在藺懷素根本騰不出手來應對的情況下突然襲擊。
這本應該是萬無一失才對。
在打出那尊鎮星鼎時,金陽幾乎就已經看到了藺懷素的結局——
不死,也得廢掉。
因為他打出的那尊名為“鎮星鼎”的法寶,可是門中遠古聖人防照至寶“星光鼎”所煉製的,雖然不是真正的聖器,但所能爆發出來的威力,比之最低階的聖階法寶也差不多了。
可結果呢?
他不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還是真的一直保持著絕對的警惕,竟然那麼極限的情況下,僅僅催動一件極品靈器,就硬生生扛住了鎮星鼎的致命鎮殺。
旁人看不出來,他身為金丹巔峰自然看的清楚,那隻筆並非道衍宮的鎮教聖器,而是模仿聖器煉製的極品靈器。
“那支筆……”
金陽雙拳握緊,指節幾乎都捏得發白。
他凝望著已經遠去的那抹青衣染血的背影,眼裡充斥著濃濃的不甘。
他堅信,若是沒有那支所謂的“畫道筆”的話,藺懷素肯定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眼下偷雞不成蝕把米,斬草沒能除根,等於是平白得罪了道衍宮,自己這邊卻一點兒好處都沒撈到……不,應該說,甚至還給玉衡宗招來了很多罵名。
金陽滿臉陰鷙的環視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