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下午五點半,李言誠和戴局長兩點鐘一起先去了趟京市市府,隨後又到京市組織那邊才剛回到辦公室還沒坐下呢,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和戴局長一起去市府和組織那邊,就是為了財務處江處長所說的經費那件事情。
早上他跟市府負責聯係公安局的那位副領導打電話溝通,那位副領導告訴他,為了重點項目削減經費確實有這件事兒。
還笑說李言誠的消息真靈通,昨天晚上才林主任才小範圍的找了幾個人說這個,今天早上一大早他就聽說了。
不過這位副領導也在電話中說了,他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但卻沒有能力做出任何改變。
這位副領導當然清楚李言誠打這通電話是什麼意思,所以就直接點明,要想不削減經費,隻能找林主任。
林主任目前是市府和組織那邊一肩挑,這種決定經費劃撥的事情隻能找林主任決定,而他一般都在組織那邊辦公,市府的日常工作則由常務副主持。
戴局長和李言誠沒有直接去組織大院,先去市府那邊,就是先拜訪一下市府的常務副,跟這位先溝通一下,這叫講規矩。
多虧了財務處的江處長得到消息比較及時,讓他們可以提前著手此事。
下午戴局長和李言誠在跟市府的常務副領導溝通完畢準備離開去組織大院的時候,關於削減經費的消息才在外邊傳開,那些單位的領導這個時候才開始活動,無疑就比他們晚了一步。
一下午的奔波並沒有白費力,也或許是領導本來就沒打算削減公安局的辦公經費,他們得到了領導的口頭承諾。
這讓李言誠和戴局長二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本就不多的經費要是再被削減,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下邊的人交代了。
剛走進辦公室的李言誠聽到電話響起,在心底默默的歎了口氣後,來到辦公桌前伸手拿起了電話聽筒。
“喂,我是李言誠。”
“李局,是我,萬長友。”
“政委啊,是石山那起案子有眉目了嗎?”
聽到是萬政委打來的電話,李言誠第一反應就是發生在京鋼的案子有結果了。
“沒錯李局,案件已經告破,凶手被抓住了,並且已經交代了自己殺害童光耀的全部過程。”
“凶手是誰?是不是跟死者有仇?”
“有仇,但也有情。”
???
“凶手是女的?”一聽到既有仇,又有情,李言誠馬上就意識到這起案件的起因應該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
“是的李局,凶手是女人,叫張春蘭,是童光耀的前小姨子,二人保持這種不正當的關係已達二十年之久。
按照張春蘭自己的說法,她也是受害者,因為他們二人之間的第一次是童光耀用強的,事後為了自己的名聲,她沒有選擇報警,也沒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
在童光耀的威脅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這種不正當關係就這樣保持了下來。
當然,第一次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隨著童光耀死亡,真相到底如何現在也無從判斷,隻能姑且聽之。
她這次之所以動手殺害童光耀,是因為姓童的感覺自己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如以前,想讓張春蘭將小兒子過繼給他,以後為他養老送終。
張春蘭當然不同意,卻被姓童的威脅說如果不同意,就將二人之間的不正當關係講出去,幾次三番下來,那個女人為了自己家,就對童光耀起了殺心。”
就這?
李言誠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個作案動機未免有些牽強了吧?張春蘭的姐姐雖然已經死了三十年,但童光耀始終未再婚,給外人的感覺就是他對自己已故的愛人用情至深,所以才不再婚。
在這種情況下,張春蘭這個小姨子將自己的小兒子過繼給姐夫,未來給他養老送終,這並不是多大的事兒,反而會在京鋼留下一段佳話,外邊人隻會說他們兩家有情有義,她為什麼會這麼大反應?”
“李局,石山的老曹聽了後也覺得這個動機有些荒唐,但初步審訊的結果就是這樣,老曹甚至都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替人頂罪。
可張春蘭後續交代的作案細節卻又全部都能對上。”
“先不說這個,那個女人有沒有交代她是從哪裡搞來的麻醉藥?”
“說了,十一月底她利用去醫院看病的機會,從鋼廠醫院偷的,老曹派人去醫院問了,證實了她說的話,醫院確實丟過一支麻醉劑。”
“她偷了多少?”李言誠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一支”
“她放屁。”
李言誠連臟話都飆了出來。
他這一罵,讓電話那頭的萬政委直接就愣住了。
“呃……李局,您這是……”
“一支麻醉劑?一支確實可以將一個成年男性放倒,但是老萬你彆忘了,童光耀可不是在樓道才中的麻醉劑,他是提前被人下藥,到了樓道裡才暈倒的,這其中有非常嚴格的用藥標準。
藥下的多了,人可能早就暈倒了,藥下的少,可能到家以後才會暈,這要不是經過多次試驗,怎麼可能把握的那麼準。
偷一支?一支怎麼用來試驗?老萬,你跟石山的曹隊長說,這裡邊有問題,有大問題,這個女人一定有同夥。
她丈夫是乾什麼的?”
“是鋼廠子校高中部的化學老師。”
“查,查張春蘭的丈夫,她將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頭上,想保護的可能就是她丈夫,當然我這隻是猜測,具體的還要看證據。
你跟石山的曹隊長說,工作一定要做細致,不能馬虎大意,該考慮的問題都要考慮清楚,這關乎到一條人命,一個家庭。
無論童光耀這個人是好還是壞,無論他是否之前對張春蘭用過強,實施過什麼犯罪行為,那都需要咱們公安來調查,需要法律去審判,而不是誰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給定罪,更不是殺他的理由。
以暴製暴不可取,更不能成為老百姓的第一選擇,出現民間‘判官’,這說明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沒有得到老百姓的信任,他們不相信我們,不相信法律會為他們討回公道,這是我們的失職。”
“李局,您說的我聽明白了,我這就給石山的老曹打電話。”
大冬天的,電話那頭的萬政委冷汗都布滿了額頭。
張春蘭交代的那個作案動機有問題,當時曹隊長向他彙報的時候就說過,動機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的。
可隨後這個女人交代的作案細節卻與他們推測的過程幾乎絲毫不差,這讓石山分局刑警隊的人都認為她就是那個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