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晚,錢塘市西湖大舞台上的演出正如火如荼的時候,周翔林的心思卻已經飄到了彆的地方,心中在想著那他還未曾去過的古代。
而在古晉一邊的襄陽城內,這一晚同樣也十分熱鬨,家家戶戶張燈結彩。
因為借了之前戰爭的勝勢,又要掃一掃穢氣,襄陽太守還特地在這一天請不少戲班在各處搭台唱戲,請城中百姓一同觀看,也更讓這一個除夕除了廟會和家中年夜飯外多了一些娛樂。
不過再怎麼鬨騰,古代也不可能有現代的那麼豐富的娛樂活動,所以亥時過後,襄陽城中就漸漸安靜了下來,除了不少地方的紅燈籠依舊高掛,整個城市也進入了安眠之中。
仁濟堂中,葛瑞元老兩口已經睡下,另一個房間內的沈青幽卻又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睛,隨後昏暗中穿戴整齊,然後躡手躡腳出門而去。
到了院牆位置,沈青幽輕輕一躍,整個人猶如一隻騰空的飛燕,一躍近乎兩丈高,隨後又如同一根羽毛,輕飄飄落到了附近房屋的屋頂,隨後快步朝前。
襄陽的守備如今比較鬆懈,至少對於沈青幽來說是如此,不多時,他已經直接出了襄陽城,到了佛光寺前。
除夕的佛光寺似乎多了一些香火,在沈青幽嗅覺中能聞到一股子的檀香味,但也就是僅此而已了。
整個寺廟如今依舊隻有漠柯大師一人,他甚至拒絕過幾個想要來出家的人。
輕微的念經聲伴隨著木魚敲打從漠柯大師如今的禪房內傳出,沈青幽翻身躍入寺院,走一陣聽到動靜則尋聲快步而行,看到其中一個主殿門戶大開,夜晚的風吹得裡麵可憐的幾盞長明燈胡亂飄搖。
幾個蟊賊正在擺弄裡頭的功德箱,又是搖晃又是瞧的。
沈青幽站在殿外一角的陰影內,轉頭看向誦經聲所在的方向,他如今早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想必漠柯大師其實是知道這邊動靜的,因為以往他是會在主殿念經的。
殿內,幾個人似乎有些焦急和緊張,大冬天的弄得自己一身汗,還時不時看向殿外。
“有錢麼?”“肯定有啊,晃起來聲音一片呢!”
“往外倒啊!”
幾人把功德箱倒過來晃動,上方的小口子處灑出一個個銅錢,有人趕忙蹲下去撿。
“太慢了,這怎麼開啊?”
“不知道啊,這種木鎖不會啊.唉,有人來了沒?”
“應該還沒有,老和尚在念經呢.”
“算了弄不開,我們搬走後去砸開吧,還能當柴燒!”
“這不好吧?”
“哎呀,一會被人發現了,快!”
“和菩薩說一聲吧”
“佛像都沒有,拜什麼拜,它要真靈我們的日子怎麼會這樣?”
嗬斥聲中,幾人商量之中就抬著功德箱往外走,裡麵的銅錢晃得咣浪響。
沈青幽在角落看得分明,幾人麵黃肌瘦流著冷汗,緊張害怕地往外走著。
在抬著功德箱到台階處的時候,忽然一顆石子飛速而來,直接打在功德箱上的一個木扣上。
“啪嗒”一聲脆響,功德箱的一側木蓋忽然打開了。
“嘩啦啦啦.”
一片銅錢直接從打開的木蓋上倒出,順著台階胡亂蹦躂。
“啊!錢出來了!”“快撿錢啊!”
幾人慌忙間放下功德箱,因為放得急,“咣當”一聲動靜不小,幾人嚇得趕緊道台階上下撿銅錢,看著倒出來一片,但撿了一陣也就百十個銅錢。
“怎麼這麼少啊?”
“夠了夠了,夠家裡老小過年吃幾頓好的了,快走!”
也顧不上再細尋,因為那邊的念經聲已經停了,幾人就慌不擇路地跑了。
昏暗中,沈青幽從角落出來,扶正了功德箱,將地上殘存的幾個散碎銅錢放回箱中,將之擺回到原位。
那邊腳步聲傳來,沈青幽卻也不現身,隻是在暗中看著老和尚走到殿內瞧了一圈,關上了門之後離去,似乎也不在意剛剛發生了什麼。
之後沈青幽在獨自除夕夜的星光下整理寺院的菜田,為寺院水缸都打滿水,又在廚房放下幾個包子,這才離開了佛光寺,不過沒去襄陽方向,而是在另一麵靠近山的位置。
到了一處熟悉的場地處,沈青幽看到那邊林間,令他意外的是,今晚不光是執傘人來了,他身邊還多了一人,當這人看過來的時候,沈青幽呼吸都微微停頓了一下。
隨後沈青幽深吸一口氣,上前幾步拱手行禮。
“見過前輩,見過仙長!”
沈青幽不可能忘記,無名身旁的人,正是當年與自己擊掌為誓的那一位仙人。
隻是此刻沈青幽雖然也有緊張,但更多得表現出一種坦然,能不能回去不知道,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也算無愧於心了。
“沈公子,彆來無恙啊?”
莊霖一開口,沈清幽心中就是一鬆,但還是回了一句。
“托仙長洪福,在下過得還算自在!”
莊霖笑了。
“這話聽起來著實有幾分諷刺,若是想罵便罵吧,莊某還沒這麼小家子氣!”
沈青幽趕忙道。
“不敢,當初誇下海口不信邪,之後來此之後所受的苦也是咎由自取,不敢怪罪仙長!”
“是啊,不敢,卻非不想,莊某亦有失當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