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
楊家宅院。
客堂之中。
楊家長子楊緯圖,正與青州同知安良弼坐在一起,喝著泡好的清茶。
這陣子,楊緯圖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自從他果斷出手,用銀子砸倒青州城中大大小小官吏,迅速穩定住了局麵之後。
他的那些想要爭奪家主之位的兄弟們,也終於消停了不少。
楊家中的人,也開始漸漸願意接受他的安排,算得上是認可了他的能力。
楊緯圖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
“可笑那郜淵,真以為自己是個知府就能壓製我楊家?他知府的位置,我楊家讓他坐得穩,他才坐得穩。”
“若我楊家不想讓他坐下去,那他就一天都坐不下去!”
“更笑那大賢良師,到了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至。”
“今夜所有衙役、幫閒,將會全城搜捕太平道。而守備則將會率領官兵,直撲神鹿峰消滅太平道總壇,抓捕大賢良師。”
一說到神鹿峰,楊緯圖就恨得牙癢癢。
神鹿峰可是楊家的山,白鹿山莊更是楊家的產業。
如今這地方卻竟然被太平道那幫人給占了。
這可是楊家在青州幾十年來都未曾遭受過的恥辱!
安良弼微微笑道:
“楊公子,待你消滅太平道之後,你的威望也足夠坐上家主之位了。”
“到時候……”
楊緯圖當即拍著胸脯保證:
“你放心,以後你就是這青州的知府!”
“我已經派人去麵見國丈大人了,國丈大人也說過很欣賞你,戶部那邊他會去打招呼的。”
安良弼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這笑聲之中,隱隱有幾分尷尬。
他有些不太習慣楊緯圖說話如此直接的方式。
他更喜歡的還是以前的楊家家主楊經業,辦事滴水不漏,也能令人如沐春風。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隻要他能成功上位,那才是最重要的。
這時,楊緯圖拍了拍手。
隻見一名下人端著一個紅綢覆蓋的托盤走了上來。
托盤被放在了茶桌上,楊緯圖手一伸,將托盤推到了安良弼的麵前。
“這是?”
安良弼微微疑問。
楊緯圖說道:
“以後我當家主,你當知府,我們還有更多合作的地方。”
“而國丈大人幫著我們上下打點,也需要更多的銀子。”
“我們楊家做藥材生意,這陣子是賺了點錢。可一旦瘟疫平息,到時候靠藥材又能賺幾個錢?”
“既然我當家主,生意就必然要比先父做得更大!”
“所以等過一陣子,我想要做食鹽的買賣。”
安良弼聞言,眼角微微一跳。
販賣私鹽,可是死罪!
可自古以來,饒是諸多嚴苛峻法,民間私鹽販子卻也屢禁不絕。
但這楊家若是想要販賣私鹽,那絕對不是那些鹽販子的小打小鬨。
這種生意,除了知府幫忙之外,還真的難以做起來。
安良弼微微掀起那托盤上的紅綢,看了一眼。
隻見滿滿的一托盤,全是金錠!
安良弼將紅綢繼續蓋起,無奈搖頭。
這個楊緯圖,果然比他老子楊經業狂太多,也無知太多了。
楊緯圖見安良弼搖頭,隻當安良弼不滿意。
他當即說道:
“你放心,以後少不了你的一份。”
“隻要今夜你幫我把太平道那幫賊人,全部殺掉就行!”
安良弼聞言,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楊緯圖。
“楊公子是說……全部?”
他不確定地問道,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楊緯圖冷哼一聲:
“當然,不殺光太平道,難以報我楊家之仇。”
“我已經得到消息,當初殺害先父的凶手,就是太平道的人。”
“我要他們給先父陪葬!”
楊緯圖說這話的時候,滿麵猙獰和殺機。
安良弼忍不住提醒道:
“可太平道如今,恐怕不下數萬之眾。”
“甚至有傳聞,其人數恐怕已逼十萬!”
安良弼原以為自己這麼一說,楊緯圖就會打消念頭。
可楊緯圖卻滿不在乎地說道:
“需要多少銀子擺平,你儘管說!”
“我楊家彆的沒有,銀子有的是。”
“我要讓整個太平道,雞犬不留!”
安良弼不由得輕輕乾咳了一聲。
他忽然心中有了一些不安的感覺。
這楊緯圖辦事雖然果斷。
但他卻隻是莽撞瘋狂,靠著楊家力量才無往不利。
可一旦遇到強勁對手,這楊緯圖還能應付嗎?
楊家若真讓楊緯圖當上家主,恐怕並非好事。
安良弼也不由得懷疑,他是否應該放棄支持楊緯圖,而是從楊家之中另外選一個公子來支持?
正當安良弼遲疑的時候。
隻聽楊緯圖拍了拍手。
“啪啪!”
隨著清脆的掌聲,隻見一名美麗異常的女子走了進來,盈盈向著安良弼行禮:
“妾身見過安大人!”
安良弼一看到這名女子,急忙起身:
“馮夫人。”
原來這名女子,正是青州城操守馮天的妻子。
這名女子見到安良弼如此正經行禮,麵上尷尬之色一閃即逝。
楊緯圖笑道:
“原來你認識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