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門和森羅宗的恩怨由來已久,可不僅僅一個合理推測就能化解得開。
狄莫羽雖然能大致猜到上麵的意思。
但在上頭給出明確的答案之前,狄莫羽會假裝猜不出上頭意圖,趁機搶奪森羅宗的地盤和資源。
趁他病要他命!
這是歸一門對待森羅宗最佳的方式。
狄莫羽嘴角翹起一絲冷笑,已經打算起身離開。
王代真忽然開口:
“若是我有必勝的辦法,可以殺死大賢良師呢?”
剛要站起的狄莫羽聽到這話,不由得又重新坐了下來。
他麵泛疑惑,看著王代真。
能殺死大賢良師的辦法,他當然感興趣。
否則太平道一日不滅,歸一門就一天沒有辦法主宰青州。
等森羅宗一亡,到時候就是歸一門和太平道的正麵碰撞。
狄莫羽自然也知曉大賢良師乃是一個勁敵。
王代真淡淡道:
“算算時間,他也應該差不多到了。”
果然。
外頭很快響起了一陣清脆而急促的馬蹄聲。
那馬蹄聲由遠及近,在寂靜的雨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沒過多久。
“嘭!”
一聲巨響,野店的大門被人從外頭猛地推開。
刹那間,一陣大風裹挾著無數雨滴,如同一群脫韁的野馬,猛地衝入了野店之中。
大風吹得桌上的油燈劇烈地搖曳起來,那閃爍不定的火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寒意也隨之如潮水般侵入屋內,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門外,雨還在下個不停,如同一幅巨大的水簾。
在這水簾之後,一名身穿玄色製服的男子出現在了門口。
那玄色製服的顏色幾乎與深沉的夜色融為一體,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他的身影。
唯獨上麵那隻金色的雄鷹格外矚目,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
王代真已經起身行禮,動作恭敬而莊重:
“森羅宗王代真,見過統領大人!”
狄莫羽愣了愣,也匆忙起身行禮。
那金色的鷹,代表的乃是朝廷之鷹。
夠資格穿這種衣服的,也隻有一州六扇門的統領。
而此人,必然是青州六扇門即將上任的新統領,梁奇誌。
隻見梁奇誌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步伐沉穩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嚴。
他徑直走到桌邊坐下,目光如炬,掃視了王代真和狄莫羽一眼,隨後抬起手,簡潔地說道:
“坐。”
王代真和狄莫羽這才小心翼翼地坐回桌邊。
而王代真還趕忙端起酒壇,給梁奇誌麵前也倒滿了一碗酒。整個過程中,他的動作略顯拘謹,卻又不失禮儀。
梁奇誌看著兩人,正色說道:
“本官初到青州,主持六扇門事務。”
“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青州武林平安無事。”
“今夜和你們見麵,便是希望兩派能夠握手言和,不生事端。”
狄莫羽聞言默不作答,神色一陣變幻。
他深知這與自己之前的計劃背道而馳,但六扇門的權威又不容小覷。
梁奇誌的視線緊緊地看向了他,目光銳利如鷹隼,仿佛能看穿他內心的所思所想。
尤其是他那無形的氣勢更是如洶湧的波濤一般朝著狄莫羽逼迫而來,使得桌上原本就搖曳不定的油燈差點熄滅。
王代真開口打岔:
“梁大人,我過兩天將與太平道妖人大賢良師於青州城外決鬥。”
這句話一出,如同一道驚雷,成功地將梁奇誌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梁奇誌自然也聽聞過青州太平道的種種事情。
並且他心中清楚,太平道的事情將會比歸一門和森羅宗的問題更為棘手和麻煩。
想起青州上一任六扇門統領戚向鴻,就是在同大賢良師對陣的時候不明不白被雷劈死。
梁奇誌可不想重蹈前任的覆轍。
在他心中,早已將大賢良師視為最大的對手,一塊必須拔除的心頭之患。
隻聽王代真繼續說道:
“梁大人,我森羅宗和歸一門,都是懂規矩、守王法的門派。”
“我們這些年來,一直都遵從六扇門的號召,從未越過雷池一步。”
“但那太平道可不是這樣,他們無視王法和衙門,更不將六扇門放在眼中。”
“甚至他們的背上,也已經生出了反骨。”
“鄙人不才,卻也願意挺身而出,與大賢良師那妖人決一死戰,匡扶朝廷正道!”
狄莫羽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王代真的意思。
此時此刻,他也需要做出選擇了。
若是六扇門不參與此事,那狄莫羽也無心與太平道立刻爭鬥。
可既然六扇門新統領梁奇誌來了,那局勢就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這背後所蘊含的機遇與挑戰都需要他重新審視。
他略一沉吟,也說道:
“我歸一門願意與森羅宗和解。”
“因為青州最大不穩定的因素,是太平道。”
“太平道,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他的態度也已經表明,接下來就看梁奇誌的態度了。
梁奇誌眼神微微閃爍。
他平靜地看著眼前二人,又豈會不明白這兩個家夥是怎麼想。
但是梁奇誌也承認,他們的話並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