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淺夢聽到這話,無奈地將手中瓜子殼一扔,歎道:
“完了,還是被家裡人發現了。”
“看來我隻能回去了,再不走,怕是要拖累你們了。”
說著,她意興闌珊地站起身,衝梁進說道:
“你這人還挺不錯的。”
“以後在江湖上要是有事,報我米淺夢的名字,管用!”
梁進身為主人也該送客,他便陪著她往外走。
二人來到營地外。
隻見黑夜之中,一名黑袍女子靜靜佇立。
女子看上去年近四十,麵龐白皙得近乎蒼白,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她身著一襲黑色長袍,宛如潑墨,邊緣繡著的殷紅符文,恰似凝血,在微光中詭譎閃爍,仿若以鮮血書寫的禁忌咒文,散發著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腰間束著一條鑲嵌骷髏頭的烏金腰帶,骷髏空洞的眼眶裡,幽綠光芒若隱若現,仿佛在窺探著世間生靈的魂魄。
整個人恰似一朵在暗夜中搖曳的曼陀羅。
負責營地守衛工作的雲龍早已如臨大敵。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這名女子的可怖之處。
尤其是那股邪惡的氣勢,令僅有五品境界的他,從心底湧起一陣深深的恐懼。
儘管女子孤身一人,可雲龍竟連動手的勇氣都難以升起。
直至梁進出現,雲龍才如釋重負,緩緩退到梁進身旁。
梁進將米淺夢送至營地門口,米淺夢便獨自走出營地。
看到米淺夢安然無恙,黑袍女子麵上的寒意稍稍消散了幾分。
而米淺夢在麵對這名黑袍女子時,垂頭喪氣,宛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娘……”
她低聲喚道。
黑袍女子嗔怒道:
“讓你嫁人,你就到處亂跑,真是平時把你給慣壞了!”
“那呼衍磾有什麼不好?年輕英俊,並且有權有勢。”
“你嫁給他,日後便是黑龍王國的貴族夫人!”
“我們星魔海與黑龍王國貴族向來有聯姻的習俗,根本不會委屈了你。”
米淺夢嘟著嘴,一聲不吭,卻滿臉寫著叛逆。
梁進聽到這兒,不禁聳聳肩。
原來這黑袍女人是在逼米淺夢去聯姻。
這種狗血之事,他自然懶得理會。
當即,他衝著雲龍揮揮手,說道:
“我們回去睡覺。”
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此時。
那黑袍女子目光掃向梁進,眼神中透著幾分冰冷。
似乎是不滿梁進未向她行禮,沒有給予強者應有的尊重;又似乎是惱恨梁進給米淺夢提供了容身之處。
隻聽黑袍女子冷冷開口警告道:
“以後你們誰要是再敢收留我女兒,任由她這般胡鬨,彆怪我下手無情。”
“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屆時我定要血洗此地!”
黑袍女人說到最後,周身陰冷的殺意陡然釋放,令人膽寒。
仿佛因為一點小事而殺人,在她看來再正常不過。
梁進腳步一頓,眉頭緊緊皺起。
這叫什麼事兒?
自己管教不好女兒,反倒怪罪到他頭上了?
還血洗此地?簡直可笑!
當即,梁進緩緩轉過身,邁著大步朝著黑袍女子走去。
米淺夢見狀,急忙勸阻道:
“娘,你怎麼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這些人又不是壞人!”
說著,她還不斷衝著梁進揮手:
“你彆過來啊,快回去!”
“我會勸我娘的,不會讓你們有事的,你趕緊回去啊!”
可梁進卻置若罔聞,大步流星地來到黑袍女人麵前。
黑袍女人看著梁進,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她著實沒想到,區區一個五品境界的小武者,竟敢擺出一副要與她硬剛的架勢。
梁進神色平靜,問道:
“那呼衍磾,是你中意的乘龍快婿?”
黑袍女人冷笑一聲:
“你也聽聞過他的名號?”
“既然如此,就該把我的警告聽進去。”
梁進微微一笑。
他伸出手指,輕輕搖了搖: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女兒怕是沒法嫁給他了。”
黑袍女子聞言,眉頭緊皺:
“你這話什麼意思?”
起初,她還猜測眼前這小子與自己女兒是不是有什麼特殊關係,莫不是情人?
不然女兒為何會躲在這地方?
但很快,她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小子不過五品境界,容貌平平,更是籍籍無名。
自己的女兒,斷不會喜歡這樣的人。
梁進神色坦然,回答道:
“因為那呼衍磾,就在一個時辰前,被我殺了。”
此話一出,黑袍女子與米淺夢皆是一愣。
他們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顯然完全沒料到梁進竟會說出如此驚人之語。
隨後,黑袍女子放聲大笑:
“就憑你?也能殺得了呼衍磾?”
呼衍磾可是四品巔峰的天才俊傑,身邊更是高手如雲。
就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子,怎可能有這般能耐?
梁進伸出手指,指向夜幕之中:
“他的屍體就在那個方向,你順著走出五裡地便能看到。”
“去得快些,或許還能趕在野狗之前給他收屍。”
黑袍女子自然不信,冷哼道:
“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多少年了,還沒人敢在我麵前這般吹牛。”
“那就讓我瞧瞧,你究竟有幾斤幾兩。”
說罷,黑袍女子長袖一揮,手如鷹爪,凶狠地朝著梁進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