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魔使冷幽望向梁進,神情中滿是無奈苦澀之色。
回想起當初她試圖招攬梁進,反倒被梁進反過來招攬,那時的她,還滿心覺得這事兒荒謬可笑。
畢竟彼時的星魔海正如日中天,又有黑龍王國作為堅實後盾,看似已然勝券在握,隻待徹底覆滅其餘兩大門派,便可穩穩登上西漠霸主之位。
然而,世事難料。
在黑龍王國屠邪王的眼中,他既不需要星魔海稱霸西漠,更容不下一個獨立存在的星魔海。
屠邪王所圖謀的,是對西漠的徹底征服。
他要讓這片土地上不再有任何一個能與之抗衡的大門派或大勢力,使整個西漠都乖乖匍匐在他的腳下。
最終,星魔海教主冥蒼梧與無量明王宗的無量法王同歸於儘。
而屠邪王,本可早早出手相救,卻始終冷眼旁觀,任由局勢發展。
隨著教主身亡,右魔使黑鷲隨後也在戰鬥中不幸戰死。
如今,偌大的星魔海,高層僅剩下左魔使冷幽一人。
“孟樓主,您這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嗎?”
冷幽無奈地開口。
在她看來,梁進此番前來,怕是要譏諷她當初的不識時務。
梁進卻神色認真地說道:
“我想要收下你。”
“不知左魔使可願意加入我青衣樓?”
冷幽聽聞此言,不禁大為意外。
梁進居然再次向她拋出橄欖枝?
梁進接著說道:
“你若願意追隨我,便是我青衣樓的左右副手之一,權力僅在我之下。”
“漠刀狂為右副手,你為左副手。”
“當然,像漠刀狂這樣的頂尖高手,平日裡自然以修煉為主,甚少會插手門派日常事務。所以門中諸多事宜,還得多仰仗你費心操持。”
“我想這樣的安排應該不會讓你感到委屈。”
“而且,隻要是你帶來的星魔海眾人,我青衣樓一概收下。”
冷幽心中不禁一動。
她在星魔海時,身為左右魔使之一,本就位高權重。
如今若投靠青衣樓,依舊能夠擔任左右副手之職,從地位和權勢上看,與在星魔海相比絲毫不落下風。
甚至,她竟能與漠刀狂平起平坐,這無疑是一種莫大的認可。
尤其讓冷幽在意的,是梁進最後那句話。
梁進願意接納她帶來的所有人,這無疑是為星魔海眾人尋得了一條生路。
要知道,星魔海的情況與大雪山派截然不同。
大雪山派背後有大乾作為依靠,即便在西漠難以立足,還能前往大乾另謀發展。
而星魔海背靠的黑龍王國,如今卻已與他們徹底翻臉,星魔海可謂是退路全無。
更何況,此次星魔海勾結黑龍王國妄圖統治西漠的計劃失敗,導致其名聲已然徹底敗壞,淪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特彆是他們與無量明王宗已然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無量法王死於星魔海教主冥蒼梧之手,這使得兩個門派之間的仇恨已經無法化解。
無量明王宗必然會號召西漠群雄,共同剿滅星魔海。
而星魔海本就因被世人稱作“魔教”,聲名狼藉,再加上此次勾結屠邪王之事,今夜過後,必將引發西漠武林的群起而攻之。
屆時,星魔海想要生存下去,談何容易。
冷幽即便有心,也獨木難支。
如今,梁進向她拋出了橄欖枝,願意以青衣樓的名望和實力,保全星魔海眾人。
這對星魔海而言,無疑是絕處逢生的寶貴機會。
冷幽身為星魔海左魔使,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門派錯失這最後的生機。
“孟樓主……”
“我們之前有過恩怨,還曾動過手。”
“您……真的願意信任我嗎?”
冷幽目光複雜地看著梁進。
她與梁進之間,此前險些成為仇敵,關係著實算不上融洽。
這與閭映容和梁進的情況截然不同。
梁進哈哈一笑,朗聲道:
“若我孟星魂連容人之量都沒有,又怎會有勇氣想收下左魔使你呢?”
“你隻需像忠誠於冥蒼梧那般忠誠於我,我也定會如你信任我一般信任你。”
冷幽心裡明白,過了今夜,她和星魔海便再無這樣的機會。
況且,她本就一直看好梁進,認定他前途不可限量。
而今晚的這場戰鬥,更是讓她見識到梁進的潛能遠超她的預料。
尤其梁進願意重用她且給予信任,這一點最為關鍵。
投靠梁進,既能為自己謀得發展,又能為星魔海弟子尋得一條活路,她實在不願看到教眾兄弟們遭受西漠各門派的清算而死。
她也深知,梁進絕非心善之人。
若是她不識趣。
若星魔海不識趣。
恐怕梁進定會借著星魔海成為西漠公敵的契機,讓他們不得不被迫乖乖“識趣”。
與其到那時被梁進強行暴力征服,倒不如現在主動選擇順從。
權衡利弊之下,冷幽不再猶豫。
當即,她恭恭敬敬地跪了下來,鄭重說道:
“罪奴冷幽,願誓死效忠孟星魂!”
“以星海為鑒,萬死不辭,終生不渝!”
“乞求孟樓主垂憐,收下罪奴冷幽。”
說罷,冷幽俯下身,用嬌豔飽滿的紅唇輕輕親吻梁進的鞋麵。
這是星魔海表示效忠的傳統儀式。
梁進滿意地看著她,隨後將視線轉向一旁的米淺夢:
“淺夢,你娘都已決定追隨我,你呢?”
米淺夢輕扭著嬌軀,嬌嗔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性懶惰,就喜歡吃吃喝喝,不愛乾活。”
“你要是不介意多養我這麼一條米蟲,那我自然也沒什麼問題呀。”
米淺夢其實並不在意在哪個門派,隻要能與母親相伴就行。
梁進哈哈一笑:
“不就是養個人嘛,我養得起。”
米淺夢聽後,也不再遲疑:
“好呀,那我以後也跟著你啦。”
“隻要你一直養著我,我和我娘就一直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