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帶著金屬骷髏麵具的人過來了!
他手中長劍滴血不停,每一滴鮮血滴落在地上,都仿佛在宣告著死亡的降臨。
另一隻手上的血滴子那些內外刀刃之上還夾帶著大量碎骨碎肉,看上去無比恐怖。
“保……保護郡主!”
有附近的侍從驚聲叫著。
不少侍從侍女當即顫抖著走了出來。
他們早已經習慣了聽從命令,更習慣了當一個個奴才,將一切都奉獻給自己的主子。
甚至他們覺得,此時為了救下郡主而犧牲自己是值得的。
因為郡主和王爺,以後一定會厚待他們的家人。
所以儘管他們的心中恐懼到了極點,但他們卻依然還是攔在了這個金屬骷髏麵具人的麵前。
而迎接他們的,也將是冰冷的利劍和刀刃。
一瞬間,雜亂的腳步聲、跌倒聲和慘叫聲再度不絕於耳。
利刃劃過肉體的聲音,伴隨著人們的慘叫,在空氣中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趙初夏頭也不回,繼續奔逃。
這些侍從侍女的死活,她才懶得理會。
在她心中,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馬匹?馬匹在什麼地方?”
趙初夏忍不住開口叫著。
然而如今局麵混亂一片,已經無人回來回答她了。
她隻能一邊跑,一邊尋找。
營地之中散落的一些侍從和侍女,又被她吸引,朝著她聚集而來。
但那金屬骷髏麵具人,也如影隨形,不斷收割著一切阻攔他前進道路之人的性命。
而趙初夏,也終於看到馬匹了!
她心中一喜,急忙朝著馬匹跑去,想要騎馬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可下一秒,她卻忽然頓住。
因為,她已經來到了地毯的邊緣,若是再邁出腳,那可就要踩到那些肮臟的土壤了。
在她的認知裡,那些泥土是下等人接觸的東西,而她身為郡主,怎能沾染。
“快!快給我鋪地毯!”
趙初夏大聲喊道:
“不!不對!快去把馬給我牽過來!”
聲音中帶著慌亂與急切。
然而卻已經沒有人跑來服侍她了。
趙初夏扭頭就要罵人。
可她卻隻看到了一地的死屍。
屍體上彙聚出來的鮮血,已經將厚厚的地毯浸染濕了。
趙初夏的腳在地毯上稍用力一踩,都能把其中飽吸的血液給踩出來。
而那個金屬骷髏麵具人,正一劍砍翻最後一名侍女,然後扭過頭,朝著趙初夏看了過來。
那金屬骷髏麵具下的雙眼,仿佛閃爍著冰冷的寒光,讓趙初夏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她回頭看了一眼地毯之外的土壤,麵露糾結猶豫。
可奈何在麵對生命危險的情況之下,她卻也什麼都顧不上了。
“臟就臟了!”
趙初夏一咬牙,當即邁出了步子,墊著腳在土壤之中迅速快跑著。
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離這裡。
她身後響起一陣狂暴的風聲。
那是金屬骷髏麵具人已經在甩動手中那沉重的血滴子。
血滴子在空氣中飛速旋轉,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趙初夏已經跳上了馬背。
“駕!”
她猛地一拍馬匹的臀部,將馬匹屁股拍得皮開肉綻。
收到驚嚇和疼痛的馬匹嘶叫一聲,立刻邁開腳步就朝著前方跑出去。
然而此時。
“呼!”
天空之中,似乎有什麼黑色重物正在高速下墜。
趙初夏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她憑借高超的騎術,第一時間翻身躲入了馬腹之下!
下一刻,血滴子猛地落下,砸在了馬匹的腦袋上。
跟著,血滴子帶著馬頭騰空而起,被收了回去。
失去腦袋的駿馬立刻亂了方向,它的無頭屍體並沒有立刻倒下,反而還朝著營地之中跑出了很長一段路才轟然摔倒。
趙初夏就地一滾,看著四周在風中簾幕飄蕩的行帳。
她也沒想到自己要逃離這裡,卻居然再度跑了進來。
此刻的她,心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活著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尤其……
周圍的一切都被死寂所吞噬,空無一人的場景讓恐懼如藤蔓般在她心底瘋狂蔓延。
太靜了!
死一樣的靜!
趙初夏的心跳聲在這寂靜中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沉重的鼓點,敲打著她脆弱的神經。
沒有一絲人聲,沒有一點動靜,仿佛整個世界都已死去,隻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被無儘的恐懼所包圍。
這種死一般的寂靜,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難不成這營地之中,那麼多的侍從、侍女和護衛,全都死光了?
突然!
一陣大風呼嘯而過,猛地卷起了趙初夏麵前行帳的門簾。
在門簾被高高掀起的瞬間,門簾後赫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趙初夏定睛一看,竟然是檔頭!
檔頭就那樣靜靜地站在行帳之中,身形筆直。
趙初夏瞬間大喜過望,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也顧不上自己狼狽的模樣,心急如焚地急忙跑到了檔頭麵前,氣喘籲籲地說道:
“檔頭大人,太好了,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你和那宋江的戰鬥怎麼樣了,你們……”
然而,話還沒說完,趙初夏的聲音就戛然而止,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她的笑容也在瞬間凝固,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驚恐,因為她敏銳地察覺到了麵前檔頭的異樣。
無論她怎麼呼喊,怎麼詢問,檔頭都沒有絲毫反應,隻是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眼神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趙初夏的心頭,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手也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她忍不住緩緩伸出手,帶著一絲遲疑,輕輕地在檔頭的身上碰了一下。
就這輕輕的一碰,卻仿佛觸發了一場崩塌。
檔頭的整個身軀如同一座失去根基的高樓,轟然倒地,重重地摔在地上。
“嘭!”
屍體揚起一片塵土!
趙初夏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意識到,檔頭竟然早已經死了!
恐懼如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她的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