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看那些路人,妓女又是怎麼對待他們的?”
趙以衣聽話地又看了一陣,隨後恍然大悟道:
“那些妓女好厲害,她們的眼光似乎很準確,能夠一眼就看出路人是不是她們的客人。”
“雖然她們專挑單身男子,但是卻也不是所有單身男子都去搭訕的。可隻要她們主動上前勾搭的,大多數都會跟著她們走入青樓之中。”
“但是隻要她們不主動稱呼姓名的,不熱情貼上去的,那基本上都是生客。”
趙以衣沒想到,認真觀察之後,居然能發現這麼多新奇的事情。
她忍不住又看向梁進,眼神中滿是期待,想要知道自己的分析是否正確。
梁進卻隻是問道:
“那你猜,我是不是青樓熟客?”
趙以衣聞言一愣,沒想到梁進居然又把話題繞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
沒等趙以衣回答,梁進就已經邁步朝著青樓走去。
他的架勢,是要從青樓門口路過。
趙以衣見狀,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中充滿了期待,眼睛緊緊地盯著梁進的一舉一動。
梁進距離青樓越來越近了,他這麼做,自然是要證明自己不是那種貪色成性的老嫖客。
隻不過,他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於是,在這一瞬間,梁進的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殺氣。
這股殺氣極為微弱,離得遠了根本察覺不到,但若是靠近了,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寒意。
如今的梁進,殺過那麼多人,身上的殺氣之濃鬱,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帶著這股殺氣,梁進緩緩從青樓門口走過。
果然,沒有一個妓女來搭訕他。
這些妓女們一靠近梁進,就感覺眼前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恐懼的氣息,讓她們從心底感到不舒服。
所以,她們都紛紛避開,不敢靠近。
梁進順利地從青樓門口走過,原本打算徑直離開,不再理會趙以衣。
可誰料,趙以衣卻滿臉興奮地追了上來:
“梁大哥,你果然不是青樓的熟客!”
沒有妓女搭訕梁進,也沒有妓女喊他的姓氏名字,這足以說明梁進確實是一個清白的人。
可剛說完這句話,趙以衣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表述有些不妥。
於是,她又急忙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先前我的話帶有偏見,現在我為剛才的話,向梁大哥道歉!”
梁進自然知道,趙以衣並不是真的相信所有禁軍都會去逛青樓。
要是真的這麼認為,她也不會從趙家一路追過來了。
她隻是想了解一下,梁進究竟是不是那種人。
隻不過此刻,梁進也隻想自己一個人離開。
他定了定神,隨即將目光轉向趙以衣,開口說道:
“好了,時辰已然不早,我看不如——”
梁進的話尚未說完。
陡然間。
一陣尖銳的勁風聲劃破空氣,呼嘯而來。
有一物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飛射而至。
梁進神色鎮定,頭也不回,隻是輕輕抬起手,如同老鷹捉小雞般精準地一抓,那飛速襲來的東西便穩穩地被他抓在了手中。
待他轉過頭定睛一看,出現在掌心裡的,竟然是一隻靴子。
這靴子由昂貴的犀牛皮革製成,做工精美,價值不凡,可是卻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腳臭味,想來是一名男子的靴子。
要不是梁進反應夠快,身手敏捷,否則這隻臟兮兮的靴子非得砸在自己頭上不可。
梁進緩緩抬起頭,目光如鷹般銳利,朝著靴子飛來的方向看去。
見在青樓那裝飾華麗卻略顯俗氣的三樓窗邊,一個男子正懶洋洋地抬起一隻沒穿鞋的腳,大大咧咧地搭在了窗台上。
仿佛在展示,那隻靴子就是他的。
男子身著一件色彩鮮豔的錦袍,上麵繡著一些花裡胡哨的圖案,顯得十分浮誇。
他的頭發梳得油光鋥亮,臉上搽著厚厚的脂粉,看上去不男不女。
他伸出一隻白皙卻有些虛浮的手,指著梁進,扯著嗓子叫嚷道:
“小子!把小爺的靴子給小爺送來!”
“給小爺速度點,不要磨磨蹭蹭的!”
他的聲音尖銳刺耳,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慢與無禮。
這個油頭粉麵的男子眼神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似乎在故意激怒梁進。
梁進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這個男子,上下打量了幾眼,在腦海中迅速搜索著關於此人的記憶,確定自己從未與他有過任何交集,完全不認識他。
既然彼此素不相識,可這男子卻偏偏要主動挑釁。
看來……恐怕是激將法,想要引梁進入套。
不過,梁進又怎會休手?
激將法又如何?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沒有意義。
京城之中,根本沒人知曉梁進的真正實力,妄自挑釁者都是找死!
既然對方如此不知死活,一心尋死,那梁進也絕非善茬,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梁進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緩緩翹起一絲冰冷的冷笑,那笑容中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意。
當即,梁進緊緊抓著手中的靴子,腳下微一用力,便要朝著那男子所在的方向走去,準備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就在這時。
趙以衣卻忽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梁進的衣袖,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憤怒與擔憂,輕聲說道:
“梁大哥,不用理會這種人渣。”
“他想要欺負你,那就看我怎麼收拾他!”
說著,不等梁進反應,她便一把奪過梁進手中的靴子,那動作乾脆利落。
“梁大哥,快跑!”
趙以衣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催促,她抱著靴子,轉身便朝著遠方跑去,裙擺隨風飄動,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
梁進一愣,心中滿是詫異,完全沒想到趙以衣會有這樣的舉動。
他看著趙以衣遠去的背影,一時間有些發懵。
這是在乾什麼?
而此時的趙以衣已經跑出了一段距離,她回頭看到梁進沒有跟上來,急忙停下腳步,朝著梁進用力地揮了揮手,臉上帶著焦急的神情,似乎在催促梁進趕緊跟上。
梁進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這時,青樓窗邊那名男子的怒罵聲再次響起,他漲紅了臉,憤怒地咆哮道:
“哪裡來的小賤貨?快把小爺的靴子還給我!”
他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顯然這名油頭粉麵的男子,原以為梁進會帶著鞋子上來找麻煩,可誰知對方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
“喂喂喂!快去幾個人,那個小婊子把小爺的靴子抱著跑掉了!”
“一定要把小爺的靴子給搶回來!那可是小爺幾百兩銀子買的犀牛皮靴,丟了一隻讓小爺怎麼穿?”
他揮舞著手臂,對著樓下的隨從們大聲嘶吼著,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顯得格外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