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眾多武者也紛紛按捺不住心中的貪欲,爭先恐後地跟隨著那七個怪人朝著光柱方向跑去。
雖然他們並不確定那所謂的寶藏是否真的存在於這個詭異的時空之中,但無論如何,總得去一探究竟。
高空之中。
梁進正以上帝視角俯瞰著這一切。
剛才的所有動靜,皆是他精心策劃的。
此時,看到大半武者都朝著這座假京城太液池的方向趕去,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然成功。
既然如此,是時候收場了!
當即,梁進心念一動,立刻將所有武者,全都踢出了【九空無界】。
眾多武者們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之中。
……
一座豪華宅院。
廂房之中。
三名武者渾身猛地一顫,隨後他們的雙目瞬間清醒過來。
“我們……這就出來了?”其中一名武者滿臉疑惑地說道。
“這一次居然不用廝殺,就能離開那個奇異之地了?”另一名武者也驚訝地開口。
“那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第三名武者皺著眉頭,心中充滿了不解。
三名武者麵麵相覷。
但他們關注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那七個使用劍陣的家夥又出現了,看他們的樣子,是要趕去太液池東岸尋找那所謂的寶藏啊。”
“那所謂的‘彼岸’極有可能就是現實中的京城,那七個會劍陣的家夥,恐怕也會在現實之中去太液池附近搜尋。”
說到這裡,三名武者的臉上,都流露出濃濃的怒意。
“上一次,他們突然出現威懾我們,害我們沒能刺殺成功,隻能匆忙撤退。”
“這一次,我們可得找他們好好算算這筆賬!”
“走,我們立刻去向尊上彙報此事,讓他派遣高手跟我們一起去找那七個家夥,搞明白他們背後到底是什麼人!”
原來,這三名武者,正是當初刺殺南禁軍統領夫人的刺客。
因為陣法戰傀,才導致了他們刺殺失敗。
這陣子,他們和背後的勢力一直在尋找陣法戰傀的蹤跡。
可陣法戰傀已經被梁進收入了【道具欄】之中,他們哪怕把整個京城都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得到。
他們剛才在【九空無界】之中,卻清楚地看到了陣法戰傀那急切的行蹤。
如今回到現實,他們篤定陣法戰傀必然會前往太液池東岸!
那麼,接下來自然是要算賬的時候了!
……
另一邊。
太液池西南岸。
這裡坐落著一大片美輪美奐的建築,飛簷鬥拱、雕梁畫棟,黃色的琉璃頂尤為絢麗,處處彰顯著皇家氣派。
此地,便是皇帝的新宅。
然而,如今的新宅之中,早已沒了往日各種絲竹和嬉戲的喧鬨。
因為皇帝病了。
前陣子,皇帝在太液池中乘船遊玩時,突然意外落水。
等皇帝被救起之後,便患上了風寒。
至今,皇帝病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發嚴重。
如今的新宅之中,處處彌漫著一片安靜和緊張的氛圍。
自從皇帝生病以來,已經有不少人丟了性命。
服侍不周到的太監和宮女,被拖出去殺了幾個。
治不好病的禦醫,也難逃一死。
甚至一些沒能取悅好君王的優伶,同樣慘遭殺害。
這一係列的殺戮,更是讓新宅之中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倒黴蛋。
但這種壓抑的氣氛,並不僅僅源於皇上。
畢竟皇上如今臥病在床,能夠靠近他身邊的人極為有限。
實際上,這種緊張的氛圍更多是來自於廠公。
最近,廠公似乎心情格外糟糕,他一不高興,整個新宅中的人都彆想好過。
此時。
在一座五層的精美樓閣上,一名白麵無須的乾瘦老者緩緩走出。
老者麵如敷粉,卻泛著青灰之色,兩頰深陷,猶如刀削斧鑿一般,眉骨高聳入鬢,丹鳳眼半闔時,仿佛藏著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潭,眼尾細紋如同蛛網般蔓延至耳畔。
他頭戴烏紗翼善冠,金絲編織的蟒紋在燭火的映照下若隱若現,腰間玉帶上懸著一塊血玉髓鑲嵌的緝事廠腰牌,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紫芒。
他在欄杆邊站直身軀,舉目遠眺,視線仿佛能夠穿透黑暗,看到太液池的另外一側。
夜間的太液池湖水漆黑一片,宛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湖畔的楊柳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猶如垂頭散發的女人,顯得十分詭異。
若是目力極好之人,隱隱可以看到對岸的星星點點燈火,仿佛是夜空中閃爍的微弱星辰。
“寶藏,彼岸……”
老者微微沉吟。
他抬起右手,隻見五指套著翡翠指套,卻在指節處露出三寸長的玄鐵倒刺,每根倒刺末端都刻著極小的血槽,仿佛沾染過無數人的鮮血。
隨著他手指輕輕一勾。
下一秒,一道人影如同鬼魅般跪在了他的身側。
這道人影仿佛憑空出現一般,來得悄無聲息,卻保持著恭敬的跪姿,顯然對老者極為尊敬和畏懼。
老者緩緩開口,他說話時喉結不動,聲音卻從胸腔深處發出,帶著金屬般的嗡鳴:
“今夜太液池東岸恐有事發生,帶幾個人過去看看。”
隨著老者話音落下,那跪地人影垂頭行禮,隨後人影居然再度消失不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而老者卻已經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返回到了樓閣之中。
……
京城。
那片坐落於京城朱雀大街儘頭的暗灰色建築群,在夜色中猶如一頭蟄伏的鐵鱗巨獸,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
這裡,便是天下所有武林中人敬畏、所有逃犯懼怕之地——六扇門!
京城的六扇門,更是天下各州六扇門之首,是整個王朝維護治安、緝拿罪犯的核心樞紐。
這裡正門由六塊青銅巨板拚接而成,每塊門板上都鑄著曆代懸案的刑具浮雕。
隻要踏入玄關,三百六十根青銅燈柱瞬間亮起,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兩側廊柱刻滿大乾律例條文,字體用朱砂填塗,鮮豔奪目,仿佛在警示著每一個踏入此地之人。
每隔三丈,便有青銅機關獸探出狼首,鼻中噴出特殊藥劑,能夠敏銳地辨彆來者氣息是否紊亂,任何心懷不軌之人都難以逃過甄彆。
穿過三重由高手鎮守的銅鑄門閘,便是一座深色大殿。
大殿之中,有著一座直徑十丈的沙盤,沙盤中央懸浮著用磁石雕刻的京城立體微縮模型。
在此地,可即時發布海捕文書,調動京城所有捕快,封鎖城中任何街道,掌控京城治安。
可謂是大權的集中之地。
此時,一名男子就站在沙盤前,雙目緊緊盯著京城的微縮模型。
他的實際年紀恐怕已經過了六旬,可整個人看上去卻依然顯得年輕,若說是四五十歲也毫無違和感。
隻見男子身長八尺,體態如鬆,麵色沉鬱如鐵,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散發著令人難以直視的威嚴。
他身著玄色錦緞製服,衣襟繡著金線勾勒的卻不是一隻金鷹,而是六隻!
夠格穿這樣製服的,整個六扇門隻有一人。
那便是捕神,沈無咎!
此時沈無咎的視線,正彙聚在微縮模型上的太液池西南岸,那片皇帝的新宅。
他隻是陰沉地看著,渾身上下仿佛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一樣,整個人猶如與這冰冷威嚴的大殿融為一體,成為了大殿的一部分。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打破了大殿之中的死寂。
隻見一名男子快步走入了大殿之中。
這名男子其貌不揚,身穿六扇門金鷹製服,乃是六門之一的影門捕頭。
他匆匆來到沈無咎身旁,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無咎雙目的視線終於微微轉移,從微縮模型上的太液池西南岸,緩緩轉移到了東岸。
“緝事廠的人,一定會去。”
沈無咎低聲說道,聲音猶如從牙縫中擠出:
“我們也去!”
“但……不宜張揚。”
影門捕頭領命,當即轉身,匆匆離去。
沈無咎繼續站在沙盤前,他的眉宇之中,有著一絲苦惱和無奈。
在京城之中,百官都畏懼緝事廠。
敢同緝事廠作對的,唯有六扇門。
可如今,六扇門的核心骨乾四大名捕都不在京城,甚至逐影還不幸身亡,這使得沈無咎身邊可用之人寥寥無幾,可謂是捉襟見肘。
否則,以六扇門往日的作風,又怎會如此低調行事?
又怎會……被緝事廠壓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