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們!搶走寶藏!”
“兄弟們!上啊!殺啊!”
枕流軒附近的武者們仿若被瘋狂的貪欲徹底點燃,雙眼通紅,聲嘶力竭地叫嚷著,那喊叫聲仿佛能衝破雲霄,震得人耳鼓生疼。
他們如同一群餓狼,朝著枕流軒房頂上的那七名陣法戰傀瘋狂地衝了過去,地麵都被他們踏出一片塵土飛揚。
武者們尚未靠近,一時之間,場麵就已經瞬間失控。
隻見不少武者開始使用各種遠程進攻手段朝著屋頂攻去,弓箭帶著尖銳的呼嘯劃破夜空,飛石如流星般穿梭,劍氣縱橫閃爍,刀氣凜冽逼人,暗器更是如密密麻麻的雨點。
枕流軒的房頂,完全被這些密集如雨、威力驚人的進攻所籠罩,仿佛陷入了一片鋼鐵與力量交織的煉獄。
枕流軒內。
席榮目光敏銳,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妙,急忙扯著嗓子大聲叫道:
“小心!快遠離門窗!”
他一邊呼喊,一邊猛地側身,全身肌肉緊繃,腿部發力,一腳重重地踢在一張結實的桌子上。
那張桌子在他這股強大力量的作用下,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嗖!”地一聲飛起,精準地將窗戶牢牢擋住,木板與窗框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而另一邊靠近窗戶的一名捕快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在這混亂的瞬間,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躲避動作,便被那些暗器如狂風暴雨般擊中了身軀。
隻見他的整張臉瞬間被密密麻麻的飛鏢覆蓋,起碼釘上了十幾支,看上去如同一隻刺蝟,令人觸目驚心。
可即便遭受如此重創,捕快卻依然憑借著頑強的生命力,緩緩轉過頭來,眼神中滿是痛苦與哀求,看向周泉,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大人……救我……”
然而,他的話音還在空氣中回蕩,一道淩厲的刀氣便如閃電般從窗戶劈斬而來。
刀氣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利刃切割,窗台瞬間被劈得粉碎,碎木飛濺。
這道刀氣餘勢未減,重重地劈在了捕快的身上。
“嘭!!!”
伴隨著一聲沉悶如雷的巨響,捕快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被刀氣劈得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短暫而淒慘的弧線,隨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隻見他的後腦的骨骼碎裂,白花花的骨頭茬子露了出來,脊椎骨也被硬生生地劈斷,鮮血如泉湧般從傷口處汩汩流出,迅速在地麵上蔓延開來,形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泊。
看到捕快死得如此慘烈,周泉嚇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顫抖,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他不敢再有絲毫的猶豫,急忙貓著腰,腳步慌亂地遠離窗戶,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迅速躲到了席榮的身邊,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
而外麵的那些進攻和暗器,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依然猶如疾風驟雨般不斷打在竹樓上。
“劈裡啪啦!!!”
竹樓竹製的牆壁之上響聲一片,碎屑如雪花般亂飛。
一些暗器帶著強大的力量,甚至直接穿牆而入,在樓內四處飛濺,打得樓內眾人叫苦不迭。
眾人紛紛四處躲避,有的躲在桌子底下,有的用手臂護住頭部,場麵一片混亂。
幸好席榮武功高強,內力深厚。
他周身仿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那些飛來的暗器在靠近他身邊時,便被這股強大的內力所阻擋,紛紛掉落地上,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有他在身邊保護,周泉自然暫時無恙,隻是心中的恐懼依然如陰霾般籠罩著他。
直到這些暗器的襲擊稍稍停歇,周泉驚魂未定,急忙衝著一名捕快揮了揮手,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急促地說道:
“快去,快去跟他們說!”
那名捕快心領神會,當即快步跑到窗邊,深吸一口氣,然後衝著外頭竭儘全力大喊道:
“都住手!快住手啊!”
“府尹大人在裡頭,要是誤傷了大人,你們誰擔待得起?!”
他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帶著幾分焦急與惶恐。
隨著捕快的大喊,外頭的人聲微微平息,短暫的寂靜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正當眾人以為那些武者沒人敢再進攻,準備小心翼翼地出去的時候。
“劈裡啪啦!!!”
密集的進攻,竟然再度如洶湧的海浪般襲來,而且這一次比之前更加猛烈。
竹樓不僅僅是被波及和誤傷,甚至還有人使用暗器仿佛專門就是要攻擊竹樓。
那名喊話的捕快,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中,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瞬間便被如蝗群般的暗器射成了馬蜂窩,當場慘死。
此時的那些武者,為了爭奪寶藏,已然陷入了瘋狂的境地,可管不了什麼府尹大人了。
因為他們很清楚,這世上有個道理叫做“法不責眾”。
若是他們單獨的個人,或者僅僅隻是幾個人,那麼他們自然沒有膽子敢對順天府尹所在的小樓發動大規模進攻。
但是此時,現場起碼數百人!
並且還有更多的人正源源不斷趕來,很快恐怕就會有上千人!
有這麼多人壯膽,自然會有人肆無忌憚。
更有甚者,唯恐事情鬨不大,竟然直接對竹樓發動猛烈進攻,想要火上澆油,讓混亂的局麵進一步升級。
反正即便鬨出事情來了,趁著官兵大部隊沒到之前一哄而散,誰被抓算誰倒黴唄。
尤其這些武者之中大部分都是能夠進入【九空無界】的九至武者,九至之人本身性格就極端偏激,更是容易做事不計後果。
所以武者們此時隻顧著搶寶藏,根本不顧府尹的命!
這就苦了躲在竹樓內的眾人,他們如同陷入了絕境的困獸,在這瘋狂的攻擊下,瑟瑟發抖。
“反了……他們真的反了天了!”
“這幫刁民!他們這是要造反!”
周泉趴在地上,雙眼通紅,怒聲叫著,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奈。
可外頭的襲擊,並不會因為他的憤怒而有絲毫平息,反而愈發猛烈。
一旁的席榮看著周泉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暗暗鄙夷,冷哼一聲,在心底默默罵道:
“真會拖後腿!”
要不是為了這個周泉,席榮自己早就憑借著高強的武功強闖出去獨自溜之大吉了。
可如今卻被周泉拖累,陷入這般危險的境地。
竹樓的牆壁很快被射得千瘡百孔,如同一個被蟲蟻蛀空的腐朽之物,繼續留在三樓已經極度危險。
周泉和席榮等人在這危急時刻,急忙相互掩護,小心翼翼地轉移到了二層。
相對三樓而言,這裡遭受到的進攻要少上一些,眾人暫時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席榮此時也來到窗邊,他小心翼翼地撥開破碎的竹片,打開一個口子,朝著外頭看去,想要看清楚外界的情況。
隻見外頭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武者如潮水般湧動。
大量的武者已經開始朝著竹樓瘋狂地攻了過來,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顯然已經準備同房頂上的那七個寶藏擁有者進行近身肉搏戰了。
突然!
席榮隻感覺一道銳利如鷹的視線從人群之中如閃電般投射而來,直直地看向了自己。
當即席榮順著視線迅速看了過去。
這一看,讓他瞬間麵色劇變,猶如見到了鬼魅一般,失聲叫道:
“是他!!!”
“他怎麼……還沒死?!”
席榮的雙眼瞪得滾圓,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因為他已經清晰看到,在枕流軒對麵那排建築的房頂上,眾多武者之中,有一人正漠然地看著自己。
而那個人,本該已經死了。
因為那個人正是梁進!
席榮派去了一名五品武者和兩名六品武者去殺他,周泉也派出了五品的捕頭率領的一幫捕快去抓捕。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梁進都沒道理還好端端地在對麵房頂上注視著一切!
若是說之前席榮派去的殺手一直沒有回應,隻是讓席榮感到隱隱不安的話。
那麼現在當他發現梁進還活著時,席榮就感覺到事態開始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如同脫韁的野馬,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該死的人,卻還活得好好的。
而此人,卻竟然還盯上了席榮!
席榮憤怒地注視著遠處的梁進,他知道梁進也看到自己了。
此時。
隻見梁進也漠然地注視著席榮,他緩緩抬起手,猶如一把鋒利的手刀,最後在空中緩緩劃過自己的脖子,做出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這個手勢簡單而直接,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席榮見狀,氣得渾身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得咬牙切齒:
“這小子!找死!”
此時席榮也明白,梁進已經知道了是席榮想要殺他,所以特地過來找席榮的麻煩了。
突然!
一個大膽而瘋狂的念頭在席榮的心中如閃電般劃過:
“難道這裡發生的寶藏爭奪……跟這小子有關?”
“這一切,是他安排的?”
可下一刻,席榮就將這個念頭拋之腦後。
在他看來,那梁進,絕對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他要是這麼厲害,也不會之前一直當個小兵,在禁軍之中籍籍無名了。
想到這裡,席榮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上方。
此時房頂之上,那七名武者還在同眾多奪寶者進行著激烈的戰鬥。
尤其其中一人竟然擁有武意,這股強大的武意如同一股無形的壓力,令席榮都感覺到深深的忌憚,甚至不願輕易去招惹。
以梁進的層次,怎麼可能請得動這樣的高手?
但不管如何,必須把梁進給除掉!
當即席榮再度朝著梁進看去。
隻要鎖定梁進位置之後,席榮便準備親自動身,衝入人群先弄死梁進!
“嗯?”
“人呢?”
這一看,席榮才發現梁進已經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而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武者,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晃動,猶如一片湧動的黑色海洋,席榮一時之間也難以在這混亂的人群中尋找到梁進的蹤跡。
這讓席榮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湧起一股煩躁的情緒。
他當即回頭對周泉說道:
“梁進沒死,剛才我看見他在外頭了。”
周泉聞言也不由得一愣,臉上露出驚訝與疑惑交織的神色。
他派出了那麼多捕快,還有一個五品的捕頭,居然還是沒能抓住梁進?
“他沒死還不逃跑,來這裡乾什麼?”
周泉忍不住疑惑道,眼神中滿是不解。
席榮麵色陰沉,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回答道:
“他是衝我們來的。”
“他已經開始瘋狂了,變得不計後果。”
周泉聞言不由得勃然大怒,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如同熟透的番茄,怒聲吼道:
“他都還沒去找梁進,那梁進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當真豈有此理!”
席榮繼續森森說道:
“但是周大人不用擔心。”
“他要是敢真的來,那就是找死!”
說到最後,席榮口中的殺機毫不掩飾,眼神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
周泉也沉聲道:
“不管他是不是殺害我兒的真凶,可他既然想要以下犯上,那他也該死!”
“席榮,你儘管殺人,本官來收場!”
在這一刻,兩人也迅速達成了一致。
突然!
樓下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傳來。
“嘭!!!”
顯然枕流軒的大門,已經被那些瘋狂的武者所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