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石窟之中一片狼藉,死寂的氛圍被一聲巨響瞬間打破。
“嘭!!!”
隻見石壁大洞之中,沈滄溟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猛地從中衝了出來。
他的衣衫襤褸,發絲淩亂地飛舞著,臉上帶著不甘與憤怒,高聲怒吼連連:
“我還沒輸!”
溫蘅容在石窟頂部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下方的沈滄溟儘管模樣狼狽不堪,身上還有斑斑血痕,但她心裡明白,這位三品武者顯然並未遭受嚴重的傷害。
三品武者的強大,此刻儘顯無遺,他們不僅擁有恐怖的攻擊力,就連防禦能力也強得令人咋舌。
就拿剛才那猛烈的爆炸來說,若是換做溫蘅容自己,恐怕早已粉身碎骨,化為齏粉。
沈滄溟顯然剛從剛才的轟擊衝擊中回過神來,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目光如鷹般搜尋著四周,聲嘶力竭地喊道:
“你躲在什麼地方去了?!”
“出來!出來啊!”
與此同時,他迅速做出防禦姿態,手中的長劍橫於胸前,劍身微微顫抖,仿佛在積蓄著無儘的力量。
他渾身的內力瘋狂湧動,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狂暴的劍氣開始在他周身盤旋湧動,漸漸形成了一道劍氣風暴。
而沈滄溟就宛如這風暴中心的氣眼,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就在這時。
一陣強勁且神秘的氣息,從下方深洞之中洶湧湧出。
沈滄溟雙目一凝,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口中低喝:
“原來你在下麵!”
他手中的長劍,當即毫不猶豫地朝著下方那無儘深洞一指。
刹那間,他周身的劍氣風暴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牽引,凶猛地彙聚在一起,無數劍氣交織纏繞,形成了一股猶如狂風般的劍氣洪流,朝著那無儘深洞之中呼嘯而去。
所到之處,空氣被撕裂,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這樣的進攻,本應是狂暴且強悍無比的。
然而,下方的地洞實在太過巨大深邃了。
以至於沈滄溟的那股劍氣狂風進入地底深洞之後,就仿佛一股筷子粗的涓涓細流彙入一口深不見底的深井,顯得那般渺小,瞬間就被黑暗所吞噬。
但下一刻!
隻見一隻巨大的拳頭從那地底巨洞之中陡然轟出!
這巨大的拳頭由深厚的拳勁彙聚而成,赫然便是梁進剛才使用過的那一招。
雖然是同樣的招式,可威力卻絲毫不減,依舊強悍無比!
巨大的拳頭迎著那劍氣狂風迅猛轟來,劍氣狂風不斷地刮擦著巨大的拳頭,拳勁在劍氣的侵蝕下,不斷消散,拳頭的體積也越來越小。
可即便如此,那巨拳依舊勢如破竹,迎著劍氣狂風,以極快的速度向上飛來,眨眼間就轟到了沈滄溟的麵前。
沈滄溟見狀,怒吼一聲,全身肌肉緊繃,雙手高高舉劍,就朝著近在咫尺的拳頭奮力劈去,口中喊道:
“給我開!!!”
長劍帶著他全部的力量和憤怒,猛地劈在了那由氣勁凝聚的拳頭之上。
“轟!!!!!!!”
一股毀天滅地的巨大力量瞬間相撞,整個石窟都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隨時都可能坍塌。
沈滄溟手中的長劍在這股強大的衝擊力下,被轟得脫手飛出,如同流星一般向上飛射而去,“咻”的一聲,插入了石窟頂部,距離溫蘅容近在咫尺。
而拳印剩下的威力,毫無保留地徑直轟在了沈滄溟的身上,他整個人就像一枚出膛的炮彈,被這股力量狠狠擊飛出去。
“嘭!!!”
沈滄溟這一次又重重地被轟入了石壁之中,石壁上頓時出現了一個人形的凹陷。
“噗!”
一口鮮血從沈滄溟的口中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隻見他的胸膛深深凹陷進去,顯然剛才的一拳,他已經無力繼續抵擋,導致這一拳剩餘的威力凶猛無比地轟擊中了他。
這樣恐怖的傷勢,也隻有沈滄溟這樣肉身強悍的三品武者才能承受。
若是換成普通人,胸膛凹陷成這種程度,早就一命嗚呼了。
沈滄溟顯然也已經身受重傷,麵色如紙。
他虛弱地倚靠在石壁大洞之中,氣息微弱,連繼續衝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溫蘅容看著這一幕,口中喃喃自語道:
“兩拳……僅僅兩拳就分出了勝負?!”
“三品和三品之間的差距,竟然也這麼大嗎?”
“那小子明明那麼年輕,沈滄溟明明成名幾十年,怎麼還會這樣?”
梁進和沈滄溟的戰鬥,簡直就是單方麵的吊打!
這讓溫蘅容實在難以理解,同為三品,為何雙方差距會這麼大?
甚至大得猶如相差了一個大境界!
在這一刻,溫蘅容也終於徹底意識到,為什麼梁進會表現得那麼漠然,那麼無所謂。
因為他擁有絕對的力量,所以對於那些試圖對付他的陰謀詭計,才會表現得無動於衷。
“難怪江斷潮不直接動手殺他,而是要先派遣我們來對付他。”
溫蘅容繼續思索著,心中豁然開朗:
“看來,江斷潮是想要在和他決戰之前,先用各種方法消磨他的力量。”
“江斷潮早就知道他是一個勁敵!”
想到這裡,溫蘅容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強烈的恨意。
她同江斷潮並不熟悉,以她的地位和實力,還遠遠沒資格同江斷潮結識。
但是她同葉銜青卻十分熟絡。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葉銜青算得上是她的靠山,所以她才甘願受葉銜青的驅使。
這一次葉銜青命她前來對付梁進,她當時沒多想就答應了。
而現在她卻終於明白,葉銜青這是派她來送死的!
她的命在葉銜青眼中根本不重要。
她的那些同伴同樣如此。
甚至就連沈滄溟也不過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
這些人即便全死光了,但隻要能對梁進造成傷害就足夠了。
梁進隻要受了傷,那麼江斷潮在麵對他的時候,勝率無疑會大增!
一想到這裡,溫蘅容滿心無奈。
她這種小人物,做不好事,要被葉銜青收拾。
而她要是認真來做事,則要被梁進收拾。
之前她差點被梁進挖掉眼睛並且殺掉的事,讓她至今都心有餘悸。
她,可不想死!
但命運卻仿佛一隻無情的大手,將她緊緊攥住,由不得她反抗。
但她也知道,自己更怕誰。
相比之下,葉銜青隻會以勢壓人,而梁進傷害她時那種冷漠到極點的無情,反而給她帶來了更深的恐懼。
那種恐懼,深入骨髓!
而此時。
“呼!!!”
伴隨著一陣呼嘯的風聲,隻見一道人影也從地底巨洞之中快速飛了出來。
此人正是梁進!
隻見梁進帶著一陣狂風,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猛地衝到了鑲嵌在石壁中的沈滄溟麵前。
他的一隻手如鐵鉗一般,迅速掐住沈滄溟的脖子,另一隻手握緊成拳高高揚起,拳頭上青筋暴起,仿佛凝聚著無儘的力量,就要朝著沈滄溟狠狠砸下去。
此時的沈滄溟已經毫無反抗之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梁進即將發動的進攻。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身體因為恐懼和重傷而微微顫抖。
而梁進這一拳隻要落下,沈滄溟必然會被砸成一灘肉泥!
此時梁進麵上滿是冷漠,宛如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眼中卻殺意狂湧,那濃烈的殺意仿佛實質化的火焰,熊熊燃燒。
單單他那恐怖的殺意,就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迫得沈滄溟傷勢不斷加深,使得更多鮮血從他口中湧出,將他白色的胡須都染成了紅色。
如今的沈滄溟一臉絕望。
麵對梁進這充滿壓倒性的力量,他之前的抵擋顯得如此不堪一擊,猶如紙片一般薄弱。
如今他的生死完全被梁進掌握在手中,在如此強大的力量麵前,沈滄溟也已經戰意全無,隻能直勾勾地盯著梁進的拳頭,等待著最終命運的降臨。
然而。
梁進的拳頭卻並沒有立即落下。
隻見他眼中閃爍了一陣,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隨後開口說道:
“大祭司已死,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無法挽回。”
“幽寰族如今,隻剩你我。”
“殺了你,我從此舍棄幽寰族身份,去外頭好好生活,這裡的一切和我無關,幽寰族的血債血仇也煙消雲散。”
“不殺你,我們摒棄前嫌,尋找是否有幸存的族人。由我領導幽寰族,未來說不定還有機會。”
“你說,我該怎麼辦?”
梁進如今要殺沈滄溟,確實不過是一拳的事情。
但如果能不殺他,那帶來的收益必然比殺他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