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世間,沈滄溟恐怕是唯一知曉諸多幽寰族事情的人了,若是能留他為己用,一個三品武者無疑能夠在很多事情上幫上大忙。
若是換做旁人,梁進早就一拳將其打死,根本不會對其有絲毫信任。
但這沈滄溟不同,他居然誤以為梁進也是幽寰族的遺孤,這也就意味著梁進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
但究竟是生是死,就看沈滄溟自己的選擇了。
沈滄溟看著梁進的拳頭,眼中不由得閃過糾結和猶豫。
他的內心在痛苦地掙紮著,一方麵是對大祭司之死的憤怒,另一方麵是為了幽寰族的未來。
最終,他的視線看向了梁進那浮現出鱗片紋路的拳頭,這讓他徹底歎息一聲,仿佛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你有最純正血脈,本就是族長的候選人。”
“雖然你害死了大祭司,但誠如你所說,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可幽寰族卻不能徹底滅族。”
“我就聽你一次,受你驅使。”
“但如果你沒辦法為我幽寰族複仇,我也會不再聽命於你!”
梁進聽到這話,這才滿意地放下了拳頭。
沈滄溟見狀,立刻抓緊時間運功療傷,他的雙手迅速在穴位點動,內力在體內緩緩運轉,試圖修複受損的經脈。
同時,他從身上取出一個古樸的藥瓶,倒出幾顆丹藥,放入口中,丹藥入腹,一股熱流迅速在體內散開,緩解了他的傷痛。
而梁進的視線,則重新轉向了下方那無儘地洞之中。
“下麵,是什麼?”
梁進問道。
此時此刻,來自於那無儘深處的注視早已經消失,仿佛這個地底巨洞之中重歸死寂,隻有無窮無儘的黑暗。
沈滄溟隻當梁進在外流落太久,而父母又沒有對他進行教導,以至於連幽寰族的聖地和傳統都不知道了。
於是沈滄溟回答道:
“那是幽冥。”
梁進要聽的,可不是這種深山部族的神話傳說。
他換了個說法,繼續問道:
“你下去看過嗎?”
“或者,族中有彆的人去看過嗎?”
“下麵,有東西上來過嗎?”
沈滄溟繼續回答:
“隻有死人,才會想要前往幽冥。”
“能去到幽冥之中的,自然也隻有死人。”
“而死人,是無法返回陽世間的。”
“若是哪天你死了,下麵的夔龍就會順著這條通道爬出,接引你的靈魂前往幽冥。”
“千百年來,亦是如此。”
梁進無奈地搖搖頭,看樣子,這沈滄溟對這裡的了解,也僅僅隻限於神話傳說。
真正了解這裡秘密的,或許也就隻有那個所謂的大祭司了。
可梁進為了救趙保,已經間接導致了大祭司死亡。
畢竟誰能想到,梁進隻是將趙保給從輪回胎之中拉出來,那大祭司就直接死了呢?
“我們該出去了。”
梁進說道。
這個仿佛無儘深的巨大地洞,已經遠遠超出了梁進目前所能探究的範圍。
恐怕隻有等他的實力成長到足以應付下麵的危險,或許才有可能再次前來探究。
現在繼續留在這裡,誰知道還會遭遇什麼未知的危險。
若是這地底之中那神秘存在出來,梁進可真的應付不了。
當即梁進手一伸,強大的內力如同洶湧的潮水,朝著沈滄海、溫蘅容和趙保抓去。
隨著內力裹挾住三人之後,梁進帶著他們就朝著山洞外飛去。
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快速穿梭,宛如一隻黑色的雄鷹。
很快,他們飛出了山洞。
才來到洞口,梁進就聽到一陣“吱吱!”的聲音。
山洞洞口處,居然有一道身影!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玉麵火猴。
隻見玉麵火猴顯然是想要進入山洞,可是它卻察覺到了那些血藤的危險。
這使得它在山洞洞口跳來跳去,急得抓耳撓腮,嘴裡不斷發出“吱吱”的叫聲。
當它看到梁進的身影之後,立刻衝著梁進不斷作揖揮手,顯然是想要讓梁進注意到它。
“你怎麼來了?”
梁進飛到玉麵火猴麵前,詫異問道。
由於之前要進山,梁進擔心玉麵火猴進入山林之中喚醒野性,跑去過自由自在的日子,所以並未將玉麵火猴帶上。
他將玉麵火猴交給了陸倩男看管,甚至還打造了一個鐵籠關住玉麵火猴。
如今看來,無論是陸倩男還是鐵籠子,都根本阻攔不了玉麵火猴。
並且這玉麵火猴竟然還能一路追蹤過來,直至找到梁進。
“吱吱!”
玉麵火猴見到梁進靠近,它急忙衝了過來,用小爪子拉住梁進的衣角,把梁進朝著遠處拉,然後不斷指向山洞之中,露出齜牙咧嘴的威脅表情。
梁進若有所思:
“你是想要告訴我,這山洞裡頭很危險?”
玉麵火猴極通人性,當即點了點頭,腦袋上下晃動,動作十分滑稽。
梁進無奈地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這山洞裡危險,畢竟他才剛從裡頭出來。
“上來吧。”
梁進指了指自己的肩頭。玉麵火猴當即熟練地跳上梁進的肩頭,蹲了下來,它的小尾巴在梁進的脖子上輕輕擺動。
沈滄溟和溫蘅容見到這猴子竟然如此聰明,都不由得暗暗稱奇,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隨後梁進帶著眾人飛上了裂縫深淵。
等來到一塊平地上之後,梁進手一揮,內力如同輕柔的絲線,將三人平穩地放在了地上。
沈滄溟自然是迅速盤腿做好,繼續療傷,他的雙眼緊閉,額頭上滿是汗珠,全身心地沉浸在療傷之中。
趙保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依然陷入昏迷,他的麵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而梁進剛將視線看向了溫蘅容,溫蘅容就急忙跪在地上,她的身體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驚惶開口:
“大賢良師,我什麼都沒聽到,也什麼都沒看到!”
“你想要秘方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求求您千萬彆殺我!”
溫蘅容很清楚,她接觸到了一些她不該接觸的秘密。
誰能想到這大賢良師和沈滄溟竟然是幽寰族的人,甚至他們可能還會威脅到公主的安全。
如今溫蘅容隨時可能要被滅口,她自然恐懼到了極點!
沈滄溟此時對梁進沉聲說道:
“不要婦人之仁!”
“這女的雖然嬌豔如花,可若是不殺她,則會給我們帶來無窮後患!”
這話一出,溫蘅容更是嚇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她的牙齒都開始打顫。
她抬起頭來,美豔的臉上滿是絕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如今打也打不過,下毒也無用,溫蘅容心中儘是濃濃的無助。
梁進卻表情平淡,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甚至對沈滄溟說道:
“她就是說了又如何?還真能影響到我不成?”
“不要一天就想著殺殺殺,人家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殺了多可惜。”
“美人如刀,用好了能發揮大作用。”
沈滄溟聞言,不由得深深皺起眉頭。
他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梁進,顯然不確定梁進這番話有幾分認真。
這梁進,到底是垂涎美色,還是真的想要將美女這種珍貴資源用好。
梁進則將視線轉向溫蘅容:
“放你是不可能了,以後入我太平道,效忠於我。”
“如果你是忠貞烈女,隻忠誠於你的主子,那我也可以給你個痛快。”
而溫蘅容則心中激動起來,一個勁地點頭,她的腦袋如同搗蒜一般:
“奴家願意拜入大賢良師門下!”
隻要能活下來,她現在做什麼都願意。
而對於她擺脫以前的靠山葉銜青改投門庭,她則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說到底,她同葉銜青也隻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完全談不上忠誠。
更何況這一次,葉銜青可是明擺著不把她的命當回事,那她自然也不用將葉銜青當回事。
梁進的眼中,此時卻跳動起殺意來:
“不過在入道之前,你得先幫我做件事,作為你的投名狀。”
“江斷潮那老賊一心想要我死,我豈能容他繼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