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金福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的光芒,如同餓狼般盯著梁進,冷冷地說道:
“跟我們作對,就是與朝廷作對。”
“是要殺頭的!”
最後一句話說出之後,他渾身的殺意如同實質般散發出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寒意,這種陰冷深入骨髓,讓人不寒而栗。
殘心和玄鸞衛也毫不猶豫地站在古金福的身邊。
她們心中十分清楚,雖然三人分屬不同的勢力和部門,但至少在這一刻,他們都站在朝廷的陣營之中。
如果事情無法和平解決,他們身為朝廷重臣,自然有責任為朝廷分憂解難。
維護朝廷的權威和尊嚴,因為這關係到他們共同的利益和前途。
趙保也自然站在了古金福的身後。
自從他被閹割成為太監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與朝廷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古金福最後嚴肅地說道:
“大賢良師,你囚禁公主,蓄養私兵,這種行為已經形同造反,罪大惡極。”
“如今你更是被指認為幽寰族餘孽,圖謀不軌,還公然威脅朝廷官員。”
“本官勸你自封穴道,束手就擒。”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這話一出,古金福、玄鸞衛、殘心三人渾身的氣勢如同排山倒海般散發出來。
原本在梁進壓迫下平靜的落葉,被這三大高手所散發出的駭人氣勢激蕩得四處飛舞,仿佛一群受驚的鳥兒。
丁峰和曹賢也敏銳地察覺到情況不妙,他們當即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趙惜靈迅速後退,生怕受到這場即將爆發的戰鬥的波及。
沈滄溟眼見雙方已經無法和解,矛盾激化到了極點,隻能毅然站在梁進的身邊。
他作為幽寰族的一員,他自然要和自己的族人站在一起,共同麵對這場危機。
神醫沐木則遠遠地避開了這場紛爭,他顯然打算保持中立,不想卷入這場殘酷的爭鬥之中,以免引火燒身。
玉麵火猴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它敏捷地跳到梁進和朝廷之人的中間,衝著古金福這些人齜牙咧嘴,尖銳地叫著,仿佛在為梁進助威,試圖保護自己的主人。
而最糾結的當屬溫蘅容。
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她本想站在朝廷這一邊,因為朝廷勢力龐大,誰不想將自己的一身本事貨與帝王家,謀求一個美好的前程和出路呢?
可惜,朝廷這些大人物根本不把她這樣的小角色的性命當回事,更不會接納她。
即便將她逼反,對於這些朝廷大人物來說,也不過是增添一點無聊的樂趣而已。
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趙保的一句話,就將她打成了幽寰族餘孽,她即便拚命地解釋,又有誰會聽進去一句呢?
又有誰會在意她的死活呢?
她這樣的小人物,不過是被人隨意擺弄的棋子,最終隻會被人隨手消滅,成為彆人獲取功績的墊腳石。
這讓溫蘅容咬緊紅唇,皓齒甚至將嘴唇都咬出了血來。
她的命運,曾經被藥王穀牢牢掌控,無法自主。之後她好不容易偷學到禁藥秘方,才得以擺脫藥王穀的束縛,出來闖蕩江湖。
可誰能想到,她並沒有獲得真正的自由,反而隻能投靠紫雲劍派,尋求庇護,替紫雲劍派做一些見不得人的臟活。
而如今,紫雲劍派掌門江斷潮和葉銜青死後,她的命運又被梁進所左右。
現在,梁進要麵臨朝廷的圍剿,她的生死又要由這些朝廷大人物來決定。
這一刻。
溫蘅容感到無比的絕望和悲憤,她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胸腔,讓她忍不住竭嘶底裡地大叫起來:
“姑奶奶不伺候了!”
“你們讓我做什麼,我都已經照做了,為什麼還要把人往絕路上逼?”
“我又沒做錯什麼,我隻是想好好活著,我隻想活著啊!!!”
她的叫聲響亮而尖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但是,卻依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她一眼,更沒有人回應她的呼喊。
在所有人的眼中,隻有梁進那挺拔卻又帶著一絲陰沉的背影,成為了他們關注的焦點。
大戰在即,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著,全神貫注地應對著即將到來的變局。
誰又有心思去理會一個雜魚嘍囉的喊叫呢?
溫蘅容再次被眾人無情地無視了。
這讓她徹底絕望,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淒苦的神情,又哭又笑,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
這時。
隻見背對著眾人的梁進緩緩抬起了手,微微招了招,他的聲音溫和而平靜,如同春風拂麵:
“溫蘅容,過來。”
“你已是我太平道之人,該和我站在一起。”
“我會庇護你。”
這話雖然溫和,音量也不高,但溫蘅容聞言之後,卻不由得嬌軀猛地一顫。
她瞪大了雙眼,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曾經掰斷她的手指,想要挖出她眼睛,甚至打算殺死她的男人,竟然會是唯一一個願意聽她傾訴,願意回應她的人。
甚至,他還願意給予她庇護,讓她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和希望。
在這一刻,溫蘅容就像一個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拚命地朝著梁進爬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和梁進在一起。
哪怕……最終發現梁進欺騙了她,她也心甘情願!
因為有人願意欺騙她,總比被所有人無視要好得多。
此時此刻,她願意將自己的命運交到這個男人的手中。
她迅速爬到梁進的腳邊,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泣不成聲。
梁進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腦袋,然後揮揮手,示意她站到一邊。
溫蘅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聽話地站遠。
她知道接下來的戰鬥已經不是她所能參與的,站在一旁遠遠觀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古金福轉過頭,看向趙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和鼓勵:
“趙保,你立功的機會到了。”
“向我,向公主殿下,證明你自己的實力和忠誠。”
古金福深知梁進的厲害,自然不願親自上前冒險,於是想讓趙保先去試探一下梁進的實力。
趙保也明白,他想要得到朝廷的重用,就必須在這場戰鬥中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和價值。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緩緩走上前來,直麵梁進的背影。
他渾身的力量在體內不斷湧動。
此時的他,早已拋棄了所有的道德包袱,心中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立下功勞,獲得權勢!
遠處。
趙惜靈悠閒地坐在草地上,口中咬著一根狗尾巴草,饒有興趣地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
“又可以看打架了!”
“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我可是聽說,這種級彆的高手打架很難見到的,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如今葬龍嶺之行的任務已經失敗,這些高手對於趙惜靈的用處已經大大減少。
她也不再介意他們之間互相內鬥。
等下一次再回葬龍嶺,她可以帶更多更強的高手過來。
尤其若是梁進真的是幽寰族的人,那他對於趙惜靈而言,也就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
所以,趙惜靈樂得看戲。
曹賢和丁峰一左一右護在她的身旁,他們兩人可沒有趙惜靈這種愜意,反而充滿了凝重。
戰場之中。
趙保渾身的內力如洶湧的暗流,在經脈中瘋狂奔湧,已然提升到了極致。
一股詭異而陰柔的內力如同實質化的霧氣,在他的周身不斷吞吐。
時而如脫韁的野馬般肆意逸散出來,引得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蕩,發出細微的嗡嗡聲;時而又如同隱匿在黑暗中的毒蛇,迅速內斂回體內,使得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在積蓄著更為強大的力量。
他死死地盯著梁進的背影,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對權力的渴望,有對未知的恐懼,更有一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決絕。
“大賢良師,得罪了。”
趙保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可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你我本無仇怨,我也不過是奉公辦事。”
他頓了頓,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要怪……就怪你是幽寰族餘孽!”
話音剛落,趙保的麵容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嘴角高高揚起,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仿佛一頭即將撲食的惡狼。
他微微弓起身子,雙腳在地麵上輕點,擺出了一副蓄勢待發的攻擊姿態,隨時準備給予梁進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
隻見一直背對眾人的梁進,終於緩緩轉過身來。
他的動作極為緩慢,仿佛帶動了周圍的時間都變得遲緩起來,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被無限放大。
起初,眾人對梁進轉身這一行為並未覺得有何異樣,畢竟戰鬥一觸即發,雙方正麵相對也是常理。
然而……
當梁進的身體徹底轉過來,完全麵向眾人的那一刻,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凝固了。
所有人的瞳孔驟然一縮,像是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景象。
他們的瞳孔驟然一縮,臉上的肌肉僵硬,滿是無法言喻的驚駭之色。
原本喧鬨的戰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能清晰聽見。
趙保更是如同遭受了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腦袋上,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怔怔地僵在原地。
他的嘴巴大張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震驚與難以置信。
趙保的喉嚨裡艱難地擠聲音,聲音乾澀沙啞,仿佛被砂紙打磨過一般:
“這……”
“這是……”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