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錯了,我給你下跪,求求你放過殘心吧!”
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與真誠,仿佛將自己的靈魂都傾注在了這幾句話中。
殘心原本已經準備赴死,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平靜與坦然。
此時當她看到趙惜靈跪下之後,不由得又驚又怒。
她的雙眼圓睜,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
她竟然拚命掙紮起來,她的身體扭動著,雙手揮舞著,也不知道是想要擺脫梁進魔手,還是想要阻攔趙惜靈的下跪。
她的心中充滿了不舍與痛苦,她寧死也不願看到趙惜靈為了她而如此屈辱地跪地求饒。
梁進看著跪地不起的趙惜靈,不由得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充滿了戲謔與嘲諷,就仿佛看到了什麼有趣至極的事情。
趙惜靈麵對梁進的笑聲,卻沒有任何動怒。
她深知,自己此時已經沒有擺公主架子的資格。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她願意放下一切尊嚴,隻為了殘心能夠活下去。
梁進一邊大笑,一邊說道:
“有趣,真有趣!”
“趙惜靈,你居然也會對我下跪?”
“我原以為你到死都改不了這臭脾氣,沒想到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梁進對趙惜靈這一跪,還是很滿意的。
一個不聽話的公主,對他而言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更何況梁進如今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
他本打算解決完這些武者,也送趙惜靈去九泉之下和他們一同上奈何橋。
在這十萬大山之中,把所有目擊者都消滅,讓他們永遠腐爛在這裡,成為這片大山的一部分。
但現在看到趙惜靈下跪,梁進這才意識到這個公主並非不能馴服。
當即梁進爽快答應:
“好,我就把她還給你!”
說著,梁進夔臂一揚,將殘心拋了出去。
殘心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如同一隻折斷翅膀的鳥兒,向著趙惜靈飛去。
殘心飛到了趙惜靈附近,丁峰和曹賢急忙出手將她給牢牢接住。
趙惜靈急忙去看殘心的情況,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擔憂。
看到殘心還活著,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殘心歎息一聲,虛弱道:
“公主……”
她有千言萬語,可一時之間卻無從訴說,隻能勉強伸出手來,想要抓住趙惜靈的手,感受那一絲溫暖。
趙惜靈牢牢握著她的手,仿佛握住了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淚水卻依然不停地流淌著,那是喜悅與悲傷交織的淚水。
另一邊。
梁進放過殘心之後,終於將視線看向了腳下的趙保。
他的眼中,殺機跳動!
那眼神仿佛能將趙保徹底吞噬。
此時的趙保被踩在地上,無法動彈。
他的身體扭曲著,仿佛一隻被困住的螻蟻。
他的皮膚表麵,已經浮起了一層硬化角質層般的鱗片,和沈滄溟、玉麵火猴的如出一轍。
隻不過,趙保身上的這些鱗片更厚實,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這顯示他的血脈更純正,肉身強度也更高。
顯然梁進剛才恐怖的一拳,使得他都顧不得隱藏,被逼出了血脈。
“大賢良師,求求您不要殺我!”
“我……我可以給你當狗!”
“我將會是一條最忠實的狗,我會很聽話的!你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沒錯,我就是狗!汪!汪汪汪!”
趙保此時為了活命,臉上滿是討好和諂媚,他的聲音尖銳而顫抖,甚至不惜學狗叫,那模樣醜陋而卑微。
老者和老婦在他耳邊叫罵不停,他們的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要將趙保的靈魂都撕裂。
可趙保不在乎!
他隻知道,隻有活著,一切才有希望!
他可是親眼目睹梁進的心狠手辣,連古金福、玄鸞衛那等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梁進都說殺就殺。
而趙保又沒有趙惜靈的關係,沒辦法像殘心那樣保命。
所以他隻能再度將自己的尊嚴拋棄,以求先活下來再說。
然而……
梁進那雙猩紅的眸子,卻依然盯著趙保。
殺機,依然還在他的眼中跳動!
他的心中滿是失望。
梁進隻感覺自己本體所見的趙保,和他分身所見的趙保,就猶如……不是一個人!
一個有情有義,一個卻陰險無恥。
梁進知道,是這個世界把趙保逼成這個樣子的。
但趙保恩將仇報,對他出手的那一刻,梁進是真的動了殺心。
可當他真的要動手殺趙保的時候,卻……還是不忍下手!
這可是他視之為親人之人啊!
梁進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紮,他的雙手緊握,關節泛白。
他渾身的殺氣不斷湧出,又不斷收斂,再度湧出,卻又再度收斂。
他的內心仿佛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戰爭,理智與情感在不斷交鋒。
他已經沒有去聽趙保接下來說什麼話了。
到最後,他還是無法下手。
“唉……”
梁進心中長長歎息一聲,那歎息聲中充滿了無奈與悲哀。
他終於將踩在趙保胸膛的腳給移開。
在趙保驚訝的目光之中,梁進已經轉過身去,沉聲道:
“你這樣的卑鄙小人,殺你隻會臟了我的手。”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厭惡與不屑。
趙保聞言如蒙大赦,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慶幸。
他急忙跪地磕頭感謝不停,他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揚起一片塵土。
梁進卻不願再聽趙保的話,他昂聲道:
“趙惜靈留下,其餘的人都滾!”
他既然已經放過趙保,那麼其餘那些小嘍囉也就沒有任何殺的意義了。
這裡發生的一切,注定會被傳回朝廷,已經不存在滅口的必要。
趙保聞言大喜過望。
他連滾帶爬急忙跑路,朝著遠處逃去,仿佛一隻受驚的老鼠。
而丁峰和曹賢聞言,正欲再說什麼。
殘心卻對著兩人搖了搖頭。
她知道此時若是再忤逆梁進,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趁著梁進現在大發善心,隻有先逃離出去,才有辦法繼續營救公主。
當即兩人衝著趙惜靈珍重行禮之後,便打算攙扶起殘心一同離開。
突然。
殘心卻推開兩人,她強撐著沉重的身體,嘴角溢血,目光堅定地看向梁進,一字一頓地說道:
“大賢良師,還請讓我留在公主身邊。”
“我已經身受重傷,此刻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沒了,對你沒有任何威脅。”
殘心微微苦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自嘲,她深知自己如今的狼狽模樣:
“而我知道,你想要脅迫公主,這樣你就更該留下我。”
“想必你已經看出,我才是公主的弱點!”
殘心當然不願離開趙惜靈,她隻有在趙惜靈身邊才能放心。
梁進正為趙保之事心煩意亂。
此時聽到殘心的請求,他眉頭緊皺,不耐煩地沉聲道:
“隨你。”
於是曹賢和丁峰直到自己兩人並沒有資格同梁進講條件。
當初青州城下,他們無奈拋棄公主離開,如今也隻能再度如此。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殘心放回地上,之後便跟著趙保一同離開。
幾人的身影在夜色中一閃而過,很快便沒入了茂密的樹林之中,隨著枝葉的晃動,徹底消失不見。
月色如水,灑在這片血腥彌漫的戰場之上。
沈滄溟和溫蘅容緩緩來到了梁進的麵前。
溫蘅容麵色微紅,眼神中透著一絲敬畏與崇拜,溫順地跪在地上。
她仰望著眼前這個猶如魔神般的男人,他的強大和凶狠讓她心潮澎湃,這一刻她徹底獻上了自己的忠心。
在她心中,能夠跟隨這樣強大的男人,是她幾世修來的榮幸。
即便以後這個男人要造反,要將她帶入萬劫不複的深淵,那她也心甘情願。
仿佛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沈滄溟一臉莊重,神色中滿是欽佩與敬重,忍不住對著梁進正色行禮。
他也同樣對梁進心悅誠服。
有了梁進在,幽寰族的希望就在!
“大賢良師,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沈滄溟問道。
殺了朝廷重要人物,又再度挾持了公主,這無疑是與朝廷徹底決裂。
一旦離開這片大山,恐怕會麵臨朝廷瘋狂的追殺,諸多麻煩將接踵而至。
雖然有公主在手,可以令朝廷投鼠忌器,但這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所以沈滄溟,很想要聽聽梁進的看法。
梁進對此卻渾不在意。
他很清楚,趙惜靈最大的靠山,也就是她的父皇,如今已經病入膏肓,很快就要駕崩了。
到時候儲君之位空缺,朝堂之上必然會陷入一片混亂,各方勢力為了爭奪那張至高無上的龍椅,定會鬥得你死我活。
所有人忙著角逐權力,又有幾個人願意賣力來管一個公主的死活?
梁進伸出手,指向趙惜靈和殘心:
“帶上她們兩個,離開這裡。”
“之後,我們將會北上,朝著京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