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宏願短期內不能實現,但隻需要青衣樓能夠在大乾站穩腳跟,那麼給青衣樓多帶來的利益將也無可估量。
畢竟誰都知曉,西漠是一個三國爭奪之地,若是有朝一日青衣樓在西漠守不住了,也還有可以退守的地方。
眾人聞言,不由得紛紛歡呼起來。
隻有慕遮羅看上去並不激動。
他對於大乾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
但是他倒是對以後青衣樓進入斯哈哩國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如今青衣樓進入大乾,他幫不上什麼大幫,但是以後青衣樓若是要進入斯哈哩國,那他將能夠真正發揮效用。
眾人紛紛開始進行各自的準備。
柳鳶單獨留了下來。
她顯然有些話,隻想要和梁進說。
“你會帶我去大乾的,對嗎?”
柳鳶充滿期待地問道。
梁進回答:
“隻要你願意。”
柳鳶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
她本身就長得很美,一笑起來之後更是猶如一朵鮮花綻放。
她問道:
“還記得嗎?當初我傳授你《霸王卸甲功》的時候,給你提過一個條件?”
梁進點點頭,他當然記得。
那已經是很久之前,兩人剛認識不久。
定風城的客棧之中,柳鳶向他要了一個承諾。
等到時機合適,梁進會護送柳鳶去一個地方。
柳鳶的話,有些自嘲:
“說來你彆生氣,當初……我是有些輕視你的。”
“我也從沒想過,你有一天居然能夠成為西漠之主。”
“所以當時我心中真正想要的承諾很簡單,就是希望你能夠在我死後,把我的屍骨送回大乾安葬。”
“這在我看來,已經是你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她語氣輕佻,眼中卻有淚光閃爍。
當時的柳鳶,不過一個沒有武功的弱女子。
她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返回大乾,無異於癡人說夢。
再加上她出眾的姿色不斷給她招來禍端,拖累著她。
所以她當時心中一度悲觀認為,她恐怕隻有死後才能返回大乾。
梁進聞言,靜靜聽著。
柳鳶反倒是有些莫名感慨。
她從沒想過,當初她看不起的少年,竟然能夠一鳴驚人,一飛衝天。
先是在定風城揚名,有了立足之地。
隨後在藏風穀之中,更是一戰定乾坤,徹底得到西漠。
這一切來得太快也太過突然,即便柳鳶作為一個旁觀者,卻也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柳鳶這時繼續說道:
“孟星魂,我勸你彆帶上我。”
“我是柳鳶,我是柳家唯一活下來的人!”
“我活著的目的,就是要為柳家全體族人,還有柳家軍上下六萬將士討一個公道!”
“我的敵人很強!他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官僚集團。最大的敵人便是大乾王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廠公王瑾!”
“你若是殺了我,把我的腦袋帶給王瑾,還可以給你換一些好處。”
“你若是繼續帶著我,我隻會給你帶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梁進聞言笑笑。
隨後他抬起手,一巴掌抽了出去。
“啪!!!”
清脆聲響在寂靜中炸開,柳鳶白皙的臉頰瞬間浮現紅痕,嘴角滲出的血珠滴落在月白色裙擺,宛如紅梅綻放。
柳鳶捂住臉,驚訝地看著梁進,顯然完全沒想到梁進會抽她耳光。
梁進沉聲說道:
“真討厭你說話的方式。”
“柳鳶,你說話就非得夾槍帶棒的嗎?就非得陰陽怪氣的嗎?就非得尖酸刻薄的嗎?”
“明明可以好好說話,明明可以告訴我你心裡的想法,明明可以用柔和的語氣好好求我。”
“非要說得這麼難聽?”
說著,梁進伸出拇指,將柳鳶紅唇上的血珠擦拭掉。
柳鳶一動沒動,仍由梁進擦拭。
她看向梁進的目光之中也沒有一絲生氣,反而很是平靜。
梁進將柳鳶紅唇上的血擦掉之後,說道: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吧?”
柳鳶怔怔望著眼前人,突然笑出聲,帶著幾分釋然與苦澀:
“對不起……”
“因為我已經沒有什麼能夠給你用於交換的了,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激你。”
柳鳶原以為自己底牌很多,但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的底牌早已經打光了。
她所依仗的武功秘籍,已經將其中的地級秘籍都給了梁進。
而她所了解的西漠情況,如今對於梁進來說已經毫無價值。
梁進微微一笑,開口道:
“你這人就是這樣,整天算計來算計去,還撒謊成性。”
“並且你愛貪便宜,喜歡得寸進尺,給你一點好處你就想要索取更多。”
“這樣活著,多累啊?”
柳鳶一愣,臉上表情呆住。
她顯然沒想到,梁進會這般直白地說出她性格上的毛病。
這讓她忍不住問道:
“原來,你竟然這樣討厭我?”
“那你為什麼,還願意帶著我?”
梁進望著她淩亂的發絲,不難想象出這些年她孤身一人在西漠周旋的模樣。
那些算計、那些謊言,不過是保護自己的尖刺。
梁進笑笑回答道:
“這世上又哪有十全十美之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性格上的缺陷。”
“你的缺陷雖然明顯,但是你的優點卻能夠將它們遮蓋。”
“我知道你曆經苦難才有這樣的性格,但現在不一樣了,你可以放鬆一點。”
“好好準備吧,去了大乾之後你可以去好好祭拜一下家人,拜訪一下親友。”
說完,梁進再度伸出手。
這一次,他卻沒有繼續抽柳鳶耳光,而是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做完這一切,梁進轉身離去。
柳鳶獨自站在原地,望著梁進遠去的背影,淚水奪眶而出……
而此時的青衣樓,已如同一台精密的機器,迅速運轉起來,為進軍大乾做著最後的準備。
很快,青衣樓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而梁進,也率眾開始進入大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