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得住?
五虎上將?
秦霄腦子宕機。
柳如歌沒忍住笑出聲來:“主君在家原來這樣的威風,還有五虎上將貼身護衛。”
“那可不。”小老頭趙德柱得意洋洋搖頭晃腦,“甭管是幫助良家婦女還是拯救失足少女,抑或是鎮壓紈絝惡霸,小的們拋頭顱灑熱血,肝腦塗地前仆後繼難以為繼……”
柳如歌聽他亂用詞語,難以忍受地打斷道:“救贖良家婦女?怕不是強搶民女吧!鎮壓紈絝惡霸,不就是打架鬥毆爭風吃醋?”
秦霄的臉有些掛不住了,那些事雖然都是原主做的,但現在原主沒了,就隻能算在自己頭上。小女仆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也不知道給自己留點麵子。
“咳咳,趙老頭,你給我起來說話。”
趙德柱終於爬了起來,身上咣當咣當掛著好些物件,有特大號板磚,用得發黑的洗衣棍,荷葉包裹的石灰粉,有這些“神器”在,就算被十幾個人圍毆也有把握全身而退。另一邊倒是正常些,有酒葫蘆,簽筒跟掃帚,一副全副家當帶著隨時準備跑路的架勢。
秦霄的臉又黑了一層,隻是看他一把年紀,又穿得如此寒酸,腳上布鞋都破了洞,露出泛黃的腳趾甲,不忍繼續苛責,歎了口氣道:“你既是我點翠軒的人,怎麼過得如此落魄?”
“四郎出事後,府裡就斷了點翠軒的供養。”
“斷了供養?”
秦霄一怔。
“是啊,我們五虎上將的日子越來越難挨,能賣的都賣得差不多了……”趙德柱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四郎給盼回來了……老奴早上掐腳一算,卦象顯示凶星高照但峰回路轉,果然偷雞腿的時候挨了頓毒打,回來就聽說四郎回家了。正所謂養兵千日,四郎身上帶錢了嗎?”
“你要乾什麼?”
“還不是街頭開酒鋪的那個錢老頭,”趙德柱憤憤不平,“從前咱們闊的時候,他恨不得把頭磕破,舔老奴的鞋麵,現在不過欠了他一點酒錢,看到老奴就喊打喊殺,老奴要用錢砸斷那混蛋的鼻梁。”
說著話時,秦霄憑著零星記憶來到點翠軒。
庭院深深,紅牆綠瓦。
一些新的記憶湧上腦海——原主出事前,點翠軒每天都是門庭若市,此刻人煙稀落,無聲演繹著“樹倒猢猻散”。
就憑這個,“五虎上將”能堅持到現在,確實忠心可嘉。
秦霄心中略微感動,正準備讓柳如歌拿個幾百兩犒賞,不經意透過門洞一看,頓時沉默下來——隻見院中如同蝗蟲過境,空蕩得連雜草也不敢在這生長。
柳如歌愕然:“還真是能賣的都賣了?”
“除了老奴等幾個的底褲——”趙德柱突然“咦”了一聲,嚴肅地上下打量柳如歌,“小姑娘,我看你麵相帶煞,有大凶之兆。”
柳如歌心裡一跳,麵上不動聲色道:“老先生會算卦?”
“老夫掐腳一算——”
“你還真的掐腳啊?”
秦霄脫口道。
隻見趙德柱翹起的腳趾頭裡夾著三枚古舊通寶,他搖頭晃腦解讀著卦象:“乾離散位卦,乾為陽,主女德過甚,往往因為見聞廣博而雜念叢生;離為火,女身陽火旺盛,但是散位,說明還是黃花大閨女。然而陽火陰聚,說明最近有犯天譴之兆……”
柳如歌一顆心險些跳出胸膛:那件事絕不能讓主君知道!
她目露殺機。
“需尋個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男子行房,方可消災解煞,”趙德柱嚴肅說罷,曖昧一笑:“老奴突然想起來,四郎的生辰不就是陰月陰日陰時?”
說完,小老頭對著秦霄一頓擠眉弄眼,“四郎,老奴隻能幫你到這了,這小妞屁股大,好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