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華燈初上。
天水苑一個裝潢精致奢侈的包房裡。
秦俊摟著一個妝容婉約的女子喝著酒,周圍另有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年,也各自摟著一個美人調笑。
秦俊左手邊一個華服少年突然道:“我們的大縣令今日為何悶悶不樂啊?連天水苑數一數二的花魁銜香姑娘都不能逗你開懷麼?”
那女子幽然說道:“顧小侯爺說笑了,銜香在天水苑不過是二流,哪比得上真正的花魁,秦縣令不喜小女子,這就退下便是了。”
“彆彆。”秦俊急了,連忙拽住銜香的手,“你可是我的心肝小寶貝,我怎麼會想彆人呢?不說彆的,每回我到天水苑來,你都直接推掉彆的恩客,我怎麼會不明白你的心意?”
“哼。”銜香輕哼一聲,這才坐回來。
秦俊瞪了那華服少年一眼:“顧二,我看你是嫉妒銜香對我的深情,故意挑撥我們的關係呢吧!”
“哈哈,小弟自罰一杯。”
顧二名為顧城,武定侯府家的二郎。自顧家世子顧白出家做了道士後,爵位繼承權就落到了顧二身上,所以這兩年他是風光無限。
“小侯爺這是明知故問呐。”顧二對麵的青年在美人胸脯上抹了一把,嘿嘿說道。
顧城一愣:“元祿兄是英傑兄肚子裡的蛔蟲不成?”
青年嘿然笑道:“我當然知道他在苦悶什麼。”
青年名叫張壽,字元祿,其父在靖魔司任職,雖然官品不高,但是地位特殊。在現如今的大唐官場,有著三個層次明顯的階級,最底下的是地方官,然後是京官,最上層的便是靖魔司的官員了。
秦俊是平安縣縣令,從六品。京官比地方大一品,曆來都是如此。而且平安縣縣令,也是一個前程遠大的跳板,加上其父秦正為戶部尚書,背景加上自身的努力,京中欲與之結交的官貴數不勝數。
然而要論影響力,卻比不過無權無勢的張壽。原因就在於,張壽可以接觸到靖魔司的獵魔人,那裡才是當下真正的權力核心。獵魔人身懷驚天偉力,哪怕沒有兵權,修為高深者,一人足抵千軍萬馬,京中權貴都很想結交到靖魔司真正的高手,好在這個天魔橫行的世界裡為自己的性命加上一重保險。
這就是為什麼,秦俊哪怕骨子裡看不上不學無術的張壽,還是會與之結交的原因。
張壽忽然用手指沾了酒水,在桌上寫下“秦霄”二字。
“秦四?”顧城淡淡冷笑,“昨晚確實聽我三妹說了,秦家四郎突然被赦免回京,據說是靖魔司向大理寺投遞了赦其勾結魔道大罪的申訴文書。聽我父親說,大理寺把這文書遞到宮中,被卡在了門下省,說是最近陛下龍體不安,依我看呐,陛下這是故意拖延不給赦免呢。畢竟,半年前穆國公府非禮案,秦四可是讓陛下發了一通雷霆之怒呢。”
“可秦四還是回來了,”張壽神秘笑道,“二位可知為何?”
“為何?”
張壽看到兩個權貴之子都豎起耳朵聽自己言講,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因為他回來參加備身考核。”
“什麼?”秦俊霍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