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勢如日中天,一時無兩。
李瑄提拔的趙奉章、張鎬、王昌齡、顏真卿、岑參、杜璡等人,已經到達長安,並全部上任。
由於李瑄提拔的,許多都是四品、五品雄職,讓李瑄在朝堂上的聲音更大一分。
似乎都在朝李瑄有利的方向發展,那些反對李瑄的保守派,被壓得抬不起頭。
由於李林甫在政治上的失勢,使許多決策上,都要經過李瑄手中,而裴寬又不是一個爭鬥的人。
李隆基再讓李瑄領十使職以後,在李瑄的提示下,終於決定離開令他流連忘返的華清宮。
李隆基之所以覺得在華清宮快活似神仙,是因為他篤定華清宮溫湯能消除災病,延年益壽。
李瑄知道驪山溫泉,因為地質原因,水質屬於低礦化弱堿性,中等放射性泉水,又稱“矽水”“氟水”或“放射性氡水”,達到了醫療用水的標準。
延年益壽肯定是誇張,但消除疲勞卻是真的。
李瑄溫過幾次湯,從中書門下堂出來,溫湯以後,確實能緩解一絲疲憊。
自然之經方,天地之元醫。是對驪山溫泉最好的總結。
在華清宮,確立李瑄宰相的地位。
不似首席,勝似首席。
文武百官不可爭勝。
無法任命官職的李林甫,全靠右相的身份在支撐中。
地方官吏在得知任命官吏的權力在李瑄手中,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會向李瑄靠攏。
正常情況下,李林甫難有翻盤的可能。
“李相,何時納我表侄女入門……”
回長安城的路上,李林甫邀請李瑄上他的馬車。
以前李瑄是不上的,現在他大方地進入。
“右相急什麼?我現在還沒有原配妻子。”
李瑄淡淡地回複一句。
他知道李林甫過年的時候,回一趟長安城。
李瑄得回到長安城,以天水王府,去向裴氏提親。
以後,他會與李適之分開住。
長安的宋國公府,顯得擁擠。
而且李瑄的身份,必須有獨自的府邸,作為一國宰相,成家立業後,還住在宋國公府不太合適。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李林甫拉著李瑄的手說道,很親密的樣子。
“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
李瑄說著,將自己的另一隻手,蓋在李林甫的手上。
意指他們都是姓李,都是宗室,當同舟共濟。
“常平新法即將實施,右相不會不支持我吧?那些冥頑不靈,食古不化,墨守陳規,不知變通的迂腐者,在我們的聯手下,一定不堪一擊。”
李瑄見李林甫愣住,又話裡有話地向李林甫說道。
而李林甫卻是從李瑄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李相得到這麼多,為何自討苦吃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好嗎?”
李林甫反問李瑄。
“我肯定在右相之下。”李瑄笑了一聲。
他還是想不通李林甫利用李隆基,將薑月瑤送到他身邊的目的。
因為此太簡單,李瑄卻想得太多。
他甚至覺得薑月瑤在他身邊,是充當李林甫的耳目。
但李林甫一定知道他能猜到這件事,會所有防備,注定是無效的。
“七郎,我覺得太子不孝不忠無德。如果七郎能勸聖人將太子廢除,我全力支持七郎實施新法。”
李林甫又突然握住李瑄的手。
這一次,他不是口蜜腹劍,他是真誠的。
他失去權力,如果太子廢除,任何一個皇子上位,他都能保全家族。
如此,他心甘情願退位讓賢。
“我是孝子,太子孝與不孝我最清楚;我是忠臣,太子忠與不忠我最明白。德行!什麼樣才能叫有德行呢?況且大臣私下議論太子,才是不忠。不過我們是親戚,這句話當我沒聽見。”
李瑄正顏正色地向李林甫說道。
當你說十次謊言的時候,沒有人再會相信你會說真話。
更何況廢除李亨,從來不是李瑄的目的。
李亨“王者歸來”的壓迫感,從未到達過李瑄的身上。
“李相,你覺得自己能像霍光、李績一樣,成為三朝元老嗎?”
李林甫一時看不透李瑄,到底是笨還是聰明?
李瑄乾脆轉移話題:“聖人要右相輔助我完成常平新法。你提出讓薑氏女嫁給我,讓聖人以為你要與我化乾戈為玉帛。如果在關鍵時刻不幫助我。常平新法失敗,你也難辭其咎。我們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你錯了……”
李林甫詭異一笑。
他等李瑄失敗罷相,即便李隆基責怪他,也不可能罷他,被罷的還有裴寬。
因為整個大唐,隻有他能收拾殘局。才能製住某些人。
他會讓李隆基知道,並不是因他阻撓而變法失敗。
是因為一開始,李瑄就是錯的。
所以失敗是必然的事情。
“那我們拭目以待吧!”
李瑄本來想激李林甫,取消將薑月瑤納給他。
現在不必了!
這老賊,李瑄一定會弄死他。
說完,李瑄讓馬車停下,下車到自己的馬車前。
“你這個榆木腦袋,我真想看伱的結局!”
李林甫在馬車上恨恨地說道。
說話這句話,李林甫想到李瑄英俊的臉龐,眼神變化。
他摘下自己的帽子,撫摸著自己滿頭白發。
“都到現在了,我還在爭取什麼呀!”
李林甫稍微一用力,白發被揪下一縷。
他扶著車窗,痛哭流涕。
他隻掉眼淚,卻不吭聲。
一天時間,綿延十幾裡的隊伍回到長安城。
而長安城中,發出陣陣地歡呼聲。
長安有天子坐鎮,才有威嚴的氣息。
否則哪怕再繁華,也總讓長安上到王公,下到百姓,覺得不對勁。
回到長安後,按例修整三日,再進行朝會。
“父親,孩兒準備搬遷到道政坊的天水王府。”
李瑄將這件事情告訴李適之。
“這也是為父準備向七郎說的。七郎的爵位是天水王,身份是在相。居住在宋國公府成何體統,在華清宮就算了,但回長安城,一定要去天水王府,這樣顯得有威嚴。”
李適之向李瑄回答道。
“不如父親和兄長一起和我住在天水王府?”李瑄向李適之提出建議。
“哪有兄長住在弟弟家裡的?你的幾個兄長已經受你的恩惠,得入高位。你讓他們去他們都不會去的。為父在宋國公府習慣了。就幾步遠的距離,為父去天水王府也極為方便。”
李適之擺了擺手。
兄弟去弟弟家住,那樣太不妥了。
除非李瑄和李霅平級。
實際上地位相差十萬八千裡。
“孩兒會經常回來看望父親。”
李瑄點了點頭,不再勉強。對他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問題。
“眾所周知,七郎準備啟動新法。終身大事,如何呢?”
李適之很操心這一點。
他讓夫人暗示霜兒與李瑄同房,畢竟霜兒是李瑄的婢女,將來也無法嫁人。
生個孩子也挺好。
在大唐,哪怕是妾室所出也會平等對待。
不會對仕途有影響。
但李瑄並沒有要霜兒,讓李適之覺得李瑄有難言之隱,畢竟霜兒也長得如花似玉。
他聽羅興說,李瑄在湟水的時候,聖人賞賜李瑄一個絕世美人,比裴靈溪還漂亮,但李瑄也沒有讓其同房。
李適之很急。
“孩兒已經決定中意裴仆射的孫女裴靈溪,父親準備厚禮,去宜壽提親吧!如果同意,儘早定下良辰吉日。”
李瑄想了想,向李適之說道。
處理朝政雖然很累,但接下來會更忙碌。
他必須趁現在將裴靈溪娶到門。
“為父就等這句話呢!”
李適之一瞬間喜笑顏開,七郎終於下定決心結婚,代表七郎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