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瑄上車遠去。
李林甫才回過神來,他是有決心和狠辣的人,事已至此,隻能與李瑄剛到底。
哪怕愈演愈烈。
太子和其他政敵,李林甫已經不去考慮。
李林甫立刻吩咐奴仆,上車前往大理寺。
他進入大理寺,還是沒人能阻止的。
楊璹讓醫者為李林甫的兒子上藥包紮,不然他們真可能疼死。
雖然兒子很多,但看到李屹和十九郎的慘狀,李林甫無比悲痛,更多的是覺得自己受到侮辱。
他令楊璹釋放他的兒子。但楊璹當麵否決李林甫,直言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李林甫的兒子觸犯新法,不能被赦免。
能特赦犯人的,唯有皇帝。宰相必須依法辦事。
任李林甫如何命令,楊璹無動於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此差點把李林甫氣暈厥。
楊璹有李瑄撐腰,不懼此時的李林甫。
李林甫無奈,確認李屹和十九郎不會有性命之憂後,最終在李岫等兒子的攙扶下,回到右相府。
他的十九郎和八郎,暫時在大理寺受苦。
“我不是一個宰相啊!”
偃月堂中,李林甫坐在花樹前,憤懣填胸。
今天在大理寺,哪是一個宰相的樣子,一個大理寺少卿都能騎在他的頭上。
十幾年宰相生涯,他從擁有,到失去。
偃月堂本是翻雲覆雨的地方,現在卻隻能默默流淚。
右相府內一座座房屋,燈火不熄,徹夜難眠。
嘉猷觀中,李騰空坐在梨樹和月光下,歎息無聲。
她知道右相府所遭遇的痛苦,不過是那些被父親毀壞家族的千百分之一。
命運的輪盤已經在轉動,誰也逃脫不了……
翌日的朝會,李林甫頂著熊貓眼參加。
李隆基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向李瑄過問。
李瑄以整頓青樓為由,狀告長安的諸多青樓,認為應該持有法度。
李林甫的兒子,知法犯法,當以笞刑。
此事讓李隆基非常不高興,因為他將薑氏女嫁給李瑄,是為調解李瑄和李林甫的關係。
現在想挽回都難了!
他心中責怪李瑄,更不喜以李林甫為首保守派大臣。
李隆基認為是他們這些王公大臣去搞李瑄的堂兄,才使李瑄去找李林甫兒子的問題。
隨即,李隆基令楊璹將李林甫的兒子抬回右相府。
李瑄也沒有阻止。
這件事情以後,李隆基意識到朝堂上的刀光劍影不斷,怕是很難去扼製,讓他非常煩悶。
還是在楊玉環的勸說下,才漸漸平息。
科舉之前,李瑄對長安青樓嚴打不停。
逼良為娼的青樓管事,儘被緝拿,找到人證物證。
李瑄讓楊璹對他們判處死刑,現在正好是處理死刑犯的季節。
長安皆驚。
有人認為李瑄用法過於苛刻,普通的百姓自然是拍手稱快。
至於其他青樓,凡違法使十八歲以下妓女出台者,皆罰重金。
如靈翠樓這種,罰黃金兩千兩。
如果不繳納等值的絹、錢、珠寶,就將慕三娘抓起來。
慕三娘想求長安的達官貴人說情,但皆不敢見。
李林甫縱想與李瑄作對,但他無法改變李瑄的策令。
慕三娘到天水王府求見長離說情。
長離見慕三娘,但她隻是勸說慕三娘要繳納罰金,步入正途。以免讓相公大怒,人財皆失。
慕三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隻能在心中怨恨,不敢表露,拿出大半輩子的積蓄,繳納罰金。
好在靈翠樓和靈翠樓的妓女還在,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她已經聽說有的同行已經被打入死牢,家產全抄,秋後問斬。
甚至還有牽扯到王公貴族的,因為有的青樓本就是王公貴族開設的。
他們畏懼李瑄的權勢,不得不破財免災。
嚴打行動結束後,李瑄邀請李隆基參觀國庫。
左藏庫中,慵懶的李隆基看到滿庫的帛錦、黃金、珠寶後,精神一振。
一個月前,他參觀過左藏庫,遠遠沒有這麼多。
現錦絹銅錢堆積如山,金銀珠寶擺滿貨架,仿佛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一樣。
新法需要大量錢財,戰爭繳獲的金銀珠寶,和上貢的物品還未用完,現國庫又增加一大批。
“七郎這些都是處罰青樓得到的?”
李隆基好奇詢問李瑄。
“回聖人,正是如此。每一個青樓都有寶庫,他們雖然繳納重稅,但通過各種手段,依然能保持巨大盈利。特彆是靈翠樓這種,他們與教坊聯係在一起,選擇優妓,日進鬥金。”
李瑄向李隆基回答到。
這個時代青樓是最暴利的行業。
王公子弟,豪商大賈,為自己的麵子,揮金如土。
當李瑄處置一些逼良為娼的青樓,抄了他們的資產後,覺得罰靈翠樓等青樓罰得太少了。
“不遵律法,該罰!”
李隆基吐出這幾個字,見到屬於他的金銀珠寶,心情總算好不少。
“一個月後,吐蕃大論瑪祥仲巴傑派遣的使者和貢品,會到達長安。屆時國庫可再次豐厚。”
李瑄向李隆基說道。
他太了解李隆基,隻要能為他找到可供揮霍的金銀珠寶,不論怎麼搞,李隆基都會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