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西域的路上,李瑄順便巡視甘肅行省諸郡、河西走廊。
一路至敦煌。
現如今,兩京古道,崤函古道,正在如火如荼地鋪設水泥路。
那是大唐第一條水泥路。
在大唐水泥、沙石的產量逐漸暴增後,李瑄想要修通從長安到敦煌的水泥路。
使大唐更有力量去掌控西域。
於乾元十載三月,李瑄一路巡視,到達他闊彆已久的敦煌。
現如今,敦煌已經發展成一座綠洲上的明珠。
其規模程度,超過天寶年間的涼州城。
敦煌屹立塞上,作為出玉門關、陽關的要道,商貿繁華。
特彆是從乾元元載開始,人口遷徙、少數民族定居等等,都促進了敦煌城的繁榮。
李瑄令飛龍禁軍、龍武軍、羽林軍等,在敦煌城休整半個月,再繼續行進。
出敦煌以後,道路已經異常明確。
十年時間,馬賊劫商道的事故屈指可數。
敦煌都督府一直負責剿滅玉門關外的馬賊,覆滅多個部落。
特彆是近三年時期,再未聽說過馬賊劫商道的事情。
不論來自天南地北,在絲綢之路上都得規規矩矩。
朝廷利用俘虜,在玉門關到西州、北庭,陽關到龜茲的道路上,每隔三十裡,就有一個驛站,一個倉庫,一個草料場,一個茶樓酒肆。
並嘗試在沙漠化並不嚴重的當下,種植樹木。
在這個時代,絲綢之路上,到處都是綠洲,也有河流湖泊。
隻是一些綠洲麵積太小。
漢代之時,西域絲綢之路南道,盛極一時。
李瑄準備恢複絲路南道,並在赤河至蒲昌海(今羅布泊)的入河口,修建樓蘭鎮,成為中轉的另一個咽喉。
同時,便於控製阿爾金山脈北的地區(今若羌)。
西域太龐大,時至今日,依舊有小股部落,不服王化。
雖然他們翻不起風浪,但大唐還需多加防備。
李瑄於敦煌駐紮的時候,大食帝國已經感受到山雨欲來風滿樓。
因為自一年前,大唐的精銳禁軍就已經到達蔥嶺都護府的薩末鞬城。
更多的安西、蔥嶺、北庭、敦煌軍隊在源源不斷地順著蔥嶺古道、千泉古道進入河中。
還有葛邏祿諸部、回紇諸部、西域三十六國、突騎施諸部,以及五千吐蕃兵馬在接到李瑄的天可汗之令後,將精銳勇士向西彙聚。
經過一年多的儲備,糧食物資,在西域軍營堆積如山。
以往絡繹不絕的商人,幾乎全部變成兵馬和運輸後勤的人員。
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在河中保密長久。
吐火羅諸國中,還有信奉大食教的人,大食帝國的探子無法滲透過玉門關,但在魚龍混雜的西域,想打聽消息易如反掌。
更彆說還有如篩子一樣的波斯了。
大唐令波斯王羅密旬和波斯宰相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在行軍沿途,儲備糧食。
大唐可會從河中、西域,將用錢財和糴的糧食運送至木鹿城。
李瑄還要求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儘可能多得組織民夫,維持糧道。
波斯王國現有的八萬兵馬,隻有精銳跟隨大唐作戰,其餘皆運輸糧食。
有參謀將領向李瑄上奏,要將大唐的糧食運輸到裡海以南,戰場的最前線。
李瑄沒有同意。
勞師遠征,以穩定為主。
波斯王國的情況,李瑄不太相信。
木鹿城緊鄰蔥嶺都護府,大唐能輕易掌控。
再遠的地方,恐鞭長莫及。
若將一年多來運輸的糧草往裡海運輸,一旦出現變數,就會使此次西征功虧一簣。
李瑄不介意多耗費一些時間,務必要將戰機牢牢地攥在手心。
李瑄把此次西征,當成一次萬裡投送的“後勤之戰”。
他從來未想過,兩軍交鋒,大唐會一敗塗地。
隻要後勤無憂,憑借兵堅、甲足、弩利;憑借驍勇善戰的鐵騎、輕騎;憑借神機營的火器。大唐可以輕易地在兩軍對壘時,擊潰敵軍。
而且將糧食暫儲於木鹿城,何嘗不是李瑄的計謀呢?
錦衣衛金龍司在波斯王國發展不少波斯人內線,使李瑄對波斯王國的局勢了如指掌。
經過普尚、羅密旬父子的統治,他們又寵信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而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在得到富貴後,貪圖享樂。
能力也平平。
使波斯王國在民生上,處理得十分不漂亮。
呼羅珊人,恰恰又腦生反骨。
在大食帝國最強大的時候,呼羅珊人也總是起義造反。
曆史上雄大的哈裡發嚇不倒呼羅珊人,現在的天可汗,依舊無法震懾。
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有一些人活不下去了。
橫豎都是一死的時候,不少人都會選擇向死而生。
大食帝國,都城,巴格達。
阿拔斯王朝剛攫取權力的時候,最初定都在安巴爾。
但問題是現在羅馬帝國也是黑衣大食的死敵。
弑兄上位的第二任哈裡發艾布·哲爾法爾·阿拔斯認為安巴爾不適合作京都。
那裡緊鄰敘利亞地區,對大食帝國的戰略緩衝不利。
於是艾布·哲爾法爾·阿拔斯親自勘察,選中了位於底格裡斯河右岸一個叫巴格達的小鎮,在這裡建立新都。
黑衣大食比曆史上建立巴格達更提前,大唐兵鋒抵在大食帝國的咽喉上,使艾布·哲爾法爾·阿拔斯更急迫。
於天寶十五載的時候,艾布·哲爾法爾·阿拔斯剛穩定國內的局勢,就開始動工。
經過四年施工,新都建成。
巴格達作大食帝國首都。城為圓形,也有“團城”之稱。
城份外城、內城和皇城三層,有三道城牆。以皇城為圓心,城牆構成三個同心圓。
如今,艾布·哲爾法爾·阿拔斯在皇城的主殿內,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