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身在長老殿的房間,她問:“你們怎麼在這兒?”
“朔瞳叫我們過來的。”獨孤雁解釋。
千仞雪補充說:“教皇殿需要修繕,我就近把你抱回了長老殿。朔瞳提起九心海棠魂師,去請了人回來,順便帶回了榮、帶回了你義妹和獨孤雁。母親她,派人去叫了你哥哥和姐姐。”
商月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了一圈,哥哥不在,想來應該是在外麵等著。沒看見朔瞳的身影,她不禁疑惑:“朔瞳去哪兒了?”
“朔瞳說她回去一趟。”開口的是朱竹清,“她說,會儘快回來。”
回明堂了?行吧。
手下的布料一點點往外滲血,是該處理一下。但看著床邊一堆人,商月不由皺眉:“你們都在這裡乾什麼?”
幾人麵麵相覷,異口同聲:“幫你處理傷口。”
處理傷口?看起來怎麼有種,想把自己扒乾淨的架勢?
往床鋪裡側挪了挪,商月果斷拒絕:“我自己來,留個人幫我上藥,你們回避一下。”
獨孤雁揚了揚手裡的藥瓶,表示:我是醫師。
親姐說:“月月,你自己脫衣服不方便,我幫你吧?”
商月:“不用,我一個人可以。”
千仞雪說:“阿月,你昏了沒多久就醒了,估計力量也沒恢複,我再給你輸送一些魂力?”
商月:“沒必要,你先出去。”
朱竹清和葉泠泠轉頭就走,留下寧榮榮眼巴巴地問:“姐姐,要不要我幫你保持狀態?”
雖然九寶琉璃塔沒有治療魂技,但力量和魂力增幅還算有用。
發現三人都不想走,商月頓感頭疼,連聲表示:“不用了,出去,都出去!”
怪不得花泠說什麼來不及了,原來是要自己清醒著麵對這一切。這種情況,還不如失去意識,等結束了再醒過來。花泠啊,你可真是……
「呦,堂堂大長老,不清醒過來掌握主動權,難道要玉體橫陳,供人觀瞻?我這可是為你好啊。」
花泠在精神海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中充滿幸災樂禍。
商月:我可真是謝謝你。
“行了行了,都出去吧。泠泠你先修煉著,不然等級差距太大,一會兒吃不消。”
把人都趕出去,獨孤雁還貼心地鎖上門,示意商月可以脫衣服了。
應了一聲,秉持著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商月快速脫下外衣。
最裡層衣服已經和皮肉黏在一起,她從床頭拿起水杯,打濕上衣扯了下來。
完全不需要第二個人。
接過獨孤雁遞的紗布,商月手一頓,提出懷疑:“你是醫師?你個玩毒的魂師,什麼時候成了醫師?武魂殿沒人了嗎,怎麼叫你過來?”
“俗話說,‘醫毒不分家’,都差不多,你就彆挑了。”
站在床邊,獨孤雁神色傲嬌:“再說了,那些閒雜人等你能放心?還是讓我這個明堂的自己人,兼好友,勉為其難地辛苦受累。”
這個理由,可以接受。
但考慮到碧磷蛇皇的劇毒,商月忍不住顧慮:“看看你那指甲,真怕你給我毒死。”
“親一口效果更快哦。”獨孤雁挑眉道。
碧磷蛇皇毒,除了玉天恒那個不怕死的,誰敢讓她親?
商月心中一陣惡寒。
“先說好,你傷口裡有鐵鏽,必須清理乾淨,不然葉泠泠也沒法給你療傷。”
“一會兒清洗的時候,痛是肯定的,你忍著點,如果實在不行……”指了指紗布,獨孤雁彆有深意地表示:“自己咬上,千萬彆出聲。外麵那麼多人等著,你若是一會兒喊一聲疼,容易引起誤會。”
說著,她還搖搖手指,一臉壞笑:“過了今夜,就算爺爺樂見其成,我也是不會負責的。”
沒有外人在,損友的嘴像是淬了毒一樣。
又可氣又好笑。
商月冷笑一聲,幽幽道:“沒事,說你在下麵就行了。”
“你自己看看,誰在下麵?”獨孤雁不甘示弱,自動忽略好友的年齡,葷話一句接一句。
商月氣得想笑,又礙於肌肉扯動傷口,笑也難受,不笑也難受。發現對方打算直接清洗,她踹過去一腳,笑罵:“你也知道疼,倒是給我拿點止痛藥。”
“我是玩毒的,哪有止痛藥?毒藥倒是帶了幾種,你要不要來一口?”
這回答連商月都感到震驚。
不是,藥水直接洗,你擱這兒驗屍呢?
“我魂導器裡有,外套上那個月亮形狀的,你把魂導器拿過來……”
獨孤雁早已拔開手裡的瓶塞,也沒把話聽完,揚了揚手,說:“你不是很能忍嗎?不是沒事兒嗎?來吧姐妹,相愛相殺,長長記性。”
藥水倒在傷口上,衝開凝結的血渣和鏽渣,火辣痛覺瞬間席卷大腦,刺激感直衝天靈蓋。
手下死死攥著被褥,每一寸肌肉都在緊繃,筋骨分明。
商月暗罵:花、泠,獨、孤、雁!
你們給我等著!
“彆亂動哦,不然叫你哥進來按住你。”獨孤雁提醒,“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作為醫師,必要時刻可以采取強製手段。”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出去,換個人進來!”
廢什麼話,要處理就快點,鈍刀割肉算什麼事兒?
獨孤雁動作不停,語氣平靜:“她們不敢動手,而且你應該也不想看見,那些人淚眼朦朧地給你處理吧?”
這話有理,但被人翻動傷口的滋味絕對不好受。不出片刻,商月身上已經分辨不出是汗多還是血多。
衝洗到一半,發現傷口深處已經愈合,獨孤雁頓感驚奇:“你自愈能力這麼強?哎不對,裡麵有沒有鐵鏽?都愈合了我怎麼處理,再割開?”
再割開?
這是碧磷蛇皇還是活閻王?
“獨孤雁,你謀殺?”
剛剛經曆前世幻境,迎接自己的竟是這種極有真實感的現實,虛實衝擊下,商月簡直想懷疑人生。
但好在,獨孤雁沒有真的打算割開,雖然嘴上不靠譜,但手上動作飛快。
等葉泠泠進來丟了幾個魂技後,海棠花融入傷口,痛感迅速退去,內裡創傷基本愈合,傷口隻剩下不到手指寬的一層。
瞥了眼腰腹,被痛感麻痹的神經放鬆了些。
看著葉泠泠離去的背影,商月暗自感歎:不愧是一脈單傳的九心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