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勝勇收下了錢之後。
方言又厚著臉皮對著他問道:
“林師叔我還有一件事兒,想問問您?”
林勝勇對著方言回應道:
“什麼事兒?你但說無妨。”
方言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對著林勝勇問道:
“不知道林師叔手裡……還有沒有外公當年的醫案?”
“如果有的話,我想借閱看一看。”
林勝勇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他對著方言說:
“這……這個醫案真沒有了,師侄你是不知道,以前的那些醫案,師父不準我們自己留記錄,他說留了記錄的話,就不會用心記,必須讓我們背下來。”
“哦?”方言一怔,追問道:
“那林師叔是背了不少醫案了?”
林勝勇擺擺手說道:
“我記性不行,隻背了一些比較有代表性的何家秘方,平日看病的時候,碰到老是治不好的人,我就把自己記下來的何家秘方拿出來用。”
說完他笑道:
“嘿,治愈率在這麼多年下來,看起來還行。”
“我這現在的一切,都多虧了記下來的那幾個方子。”
方言無語了,這是一招鮮吃遍天啊。
不過人家這麼做也沒有毛病,正是拜了師的,又不是偷學的。
而且誰規定的不能一直用那幾個方子?
季德勝人家的蛇藥還不是用了一輩子。
隻不過他這樣就讓方言想多學習一些外公醫案的想法落空了。
這時候林勝勇對著方言說:
“你想要醫案的話,可以去找戚勇,他是大師兄,師父去世的時候,他去拿了不少的醫案走。”
“當時師父任職的好幾家醫院裡留存的醫案,全都被他拿走了。”
“說是要幫忙保存起來,給我們門派發揚光大,他是大師兄責無旁貸。”
“另外和他好的幾個師兄,也分到了一些,不過大多數都在他手裡,你去問他要,他肯定會給你的。”
方言聽完後有些哭笑不得。
對著林勝勇說:
“那您可能對他還是不太了解。”
“嗯?”林勝勇有些沒聽明白,怎麼回事兒。
方言對著他說道:
“我和他在昨天已經見過麵了。”
“當時就說過想要和他交換手裡的醫案,但是這位戚師伯是屬貔貅的,隻能進不能出。”
“根本不給我,就算是我拿錢給他,他都沒答應。”
聽到方言這話,林勝勇說道:
“嗐,倒是也不稀奇,他人心氣高,又一向就霸道習慣了,師父去世了,他就認為所有的東西都該是他的。”
“師父以前就說過,大師兄心眼小,吃不得虧,什麼都喜歡和人爭,不該來做中醫,應該去做生意,最好是競爭大的那種。”
“不給你,完全是他認為自己才是傳承的正宗。”
“你要是確實想看,其實可以想辦法拜他為師,這樣你就能看到了。”
方言一怔,這位林師叔也不笨啊!
之前自己就想到過這種操作。
這也確實是能從戚勇手裡看到醫案的一種辦法。
但是這種辦法自己不會用。
想要達成目的,方言現在有的是手段。
甚至他要動用關係的話,戚勇今天晚飯前,就得老老實實的給東西送上門。
“不過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這樣乾的。”這時候林勝勇對著方言說道。
方言有些驚訝的看向林勝勇。
隻聽到他繼續說道:
“大師兄到現在都還沒打出名堂,這輩子這就這樣了,哪裡比得上你現在如日中天。”
“所以,辦法你肯定是有的,甚至有很多,說不定現在還在想著用哪一種呢。”
方言發現這位師叔,絕對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這麼憨。
方言對著林勝勇拱了拱手說道:
“林師叔果然是心思透徹。”
聽到方言的話,林勝勇大笑:
“哈哈,這麼多年你還是第一個誇我心思透徹的。”
說罷他表情略微嚴肅了幾分,對方言說:
“對了,不管你怎麼做,我就提醒一句。”
“嗯?”方言露出個疑惑的眼神。
隻聽到林勝勇對著他說:
“不管你打算用何種方法拿回本來屬於你的東西,都要記住一個原則,不要因為戚勇手裡的醫案,損壞了你自己的形象,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名聲上有了汙點,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他說這話時候的語氣神態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說完過後,林勝勇笑嗬嗬的撓撓頭,表情重新恢複了之前的模樣,憨憨的說道:
“嘿,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師父教導的,當時我們聽不懂,後來才明白這話的味道,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憑借你的悟性,肯定能懂裡麵的意思。”
方言兩輩子為人了,當然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人設如果崩塌了,那可就救不回來了,所以不能有黑曆史,要不然被人挖出來爬得越高跌得越慘。
特彆是以後,他還很大概率要和某些勢力打擂台。
如果現在犯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錯,很可能以後就會被人翻出來攻擊他。
所以哪怕是要動用手段,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是自己乾的。
就算是人家知道了,也不能留有把柄。
所以這句話方言還是挺受用,他拱了拱手:
“多謝林師叔教誨!”
林勝勇擺擺手:
“嗐,不算我的教誨,是你外公當年說的。”
這話說完,他廚房裡的水壺也燒開了。
不過他卻沒有去倒水,而是說道:
“行了,我還得回去上班,就不留你吃晚飯了,免得有些人知道你在我這裡拿了東西,到時候來找我麻煩。”
“你帶你朋友到處逛一逛吧。”
方言心領神會,點點頭答應:
“好!那師叔我們就先走了。”
……
最後方言帶著一群人離開了這裡。
雖然沒有在他這兒拿到自己想要的醫案。
不過依舊拿到了5本書,一個盒子,還有戚勇手裡有大量醫案的情報。
手裡多了一個大文件袋。
也屬於是不虛此行了。
接下來當然就是按照預定計劃,去楊景翔家裡見一見他老爹了。
楊景翔家裡隔著這裡沒多遠,沒要多久時間就到了。
他老爹楊孝,也是積水潭醫院的中醫大夫,是在公私合營之後,他們家小診所沒辦法開下去了,然後就被迫進了大醫院裡。
隻不過在這邊日子過得並不太好。
主要他爹也是個嘴臭王者,得罪了不少人。
醫院裡的大多數領導可不會慣著他,管你是不是無心之失,收拾了再說。
所以他老爹後麵就算是收斂了性格,但也屬於是那種不招待見的醫生。
能有口飯吃那種,但是彆想往上爬了。
所以將自己所有的期盼都放在了楊景翔和他幾個兄弟姊妹身上。
不過他們家和方言家裡不一樣,讀書厲害的也就楊景翔和他大姐。
其他兄弟姊妹屬於是和方言舅舅差不多的類型。
甚至還有過之而不及。
反正不是學醫也不是讀書的料。
而楊景翔自從考上了大學後,運氣像是開了掛似的,那家夥剛拿了獎學金,又跟上了現在炙手可熱的方言方大夫!
才這麼幾天時間,美金紅包就哐哐的往家裡拿。
就過年期間,那家夥賺了他老爹幾年的工資。
他老爹楊孝那直接就揚眉吐氣了,感覺楊家這麼多的陰霾,在一朝得到洗刷,簡直沒有比這更爽的事兒了。
所以非常想見自己兒子的貴人。
“哎呦哎!方哥!”一見麵,楊景翔老爹楊孝就給方言一個驚喜。
“啊?”方言實在沒想到,他爹居然叫自己“哥”。
就連楊景翔都瞪大眼睛,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己老爹。
不是,你叫哥,那我叫什麼?
楊孝也發現自己喊錯了,趕忙說道:
“嗐……我這嘴,我聽景翔喊習慣了,對不住對不住!”
他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對著方言彎腰行大禮,喊道:
“方主任!”
“久仰久仰!今天終於算是見到真人了。”
方言看著被楊景翔老爹給整無語了。
眼前這位和楊景翔長的六分相似,留著小胡子,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不過這一說話直接就讓人有些難繃了。
他趕忙也拱手對著他拜了回去:
“楊叔你真是折煞我了。”
“我才是久仰您大名,早就聽景翔出自中醫世家,今日得見,幸會幸會。”
楊孝說道:
“嗐,我是實話實說,我這段時間聽的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你天天上報紙廣播,還被我們家景翔天天拿回來說。”
“而且還有你看的那些病人全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病,要我來看,絕對單獨一個人是沒辦法看的,結果你卻當場拿藥,甚至當場治好。”
“對我震撼很大啊!”
“現在年輕一輩兒裡,我感覺您應該是這個!”說完他對著方言比了個大拇指。
方言連連擺手對著楊孝說道:
“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還有幾天就開學了,到時候沒準班上還有外地來的高手,您可彆誇我了。”
楊孝對著楊景翔說道:
“瞧瞧,瞧瞧!人家多謙虛,你再想想當初你那一副不得了的樣子!”
“什麼叫滿瓶子不晃,半瓶子晃蕩!”
楊景翔一臉懵逼,不知道自己老爹乾嘛點自己。
楊孝這會兒又轉過頭,對著方言說道:
“方主任,您真是我見過最有學識,最有文化,最有道德的年輕人了。”
方言也是被這位誇的頭皮發麻,隻好說道:
“楊叔,您彆誇我了,咱們就正常聊天吧。”
“您是長輩,也彆叫我方主任,叫我方言就行了。”
楊孝這才點點頭:
“好好好,聽你的。”
說罷問道:
“那咱們聊點啥?”
方言對著他問道:
“您知道我外公何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