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藥店的布局和同仁堂有七八分相似。
都是一個前麵賣藥的大堂,後麵一個針灸的內堂。
再往裡走就是一個後院天井。
在這裡是倉庫和熬藥的地方。
不過他們這裡還有個茶室,是專門給人休息的。
王鵬飛和老鄧頭就在裡麵下棋。
店裡下午沒什麼人來,櫃台上也就隻有兩個工作人員,其他人像是都下班了。
方言他們來到後院的時候,鄧南星說自己先進去通報一聲。
讓方言他們先在外邊等一下。
接著鄧南星就走了進去,不一會兒,方言就聽到裡麵傳來講話的聲音:
“王爺爺,方言來看你來了。”
“嗯?誰?”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回應道。
接著鄧南星說道:
“方言。”
“方言是誰?”沙啞聲音疑惑問道。
鄧南星說道:
“嗐,這你都不知道?現在報紙廣播裡到處都是他的新聞。”
沙啞聲說道:
“是嘛,我前段時間生病了,不怎麼關注。”
然後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這個人很厲害,要我說,他應該是年輕一輩裡數一數二的高手。”
方言聽出來,這個人應該是老鄧頭。
沙啞聲音問道:
“是嘛?比之你們家南星如何?”
都不用老鄧頭回答,鄧南星就說道:
“我哪能和人家比,比不了,那是正兒八經的高手,我差得遠呢。”
沙啞聲音又問道:
“和我們家誌君比呢?”
“……”接著現場陷入了幾秒鐘的沉默。
最後是老鄧頭不太確定的說道:
“額……各有千秋吧?!”
聽到這裡沙啞聲音說道:
“哈,那看來應該是挺厲害,那他找我乾啥?”
鄧南星回應道:
“我……我也沒問。”
接著老鄧頭說道:
“他是何休的外孫。”
沙啞聲音說道:
“怪方何的外孫?”
“嗯。”老鄧頭應道。
接著沙啞聲音說道:
“那這人我應該見一見。”
說完這話,不一會兒鄧南星就出來了,對著方言招呼道:
“方哥,進來吧。”
方言點點頭,招呼眾人一聲,然後紛紛走進了房間裡。
一進裡麵沒走幾步,一股子檀香味兒就從古董屏風後麵傳了過來。
繞過屏風後,就來到了裡屋,一個大圓窗下麵,老鄧頭和一個看起來有些枯瘦的老人相對而坐,正在下著圍棋。
據方言觀察,應該是剛下沒多久。
周圍香爐裡麵插著一根檀香,飄起煙霧,房間裡還燒著取暖的爐子,整個房間裡暖烘烘的。
“王爺爺,這就是方言。”鄧南星對著老爺子介紹道。
方言放下禮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晚輩方言,見過王老先生。”
對方上下打量方言,問道:
“你就是何休的外孫?”
“是。”方言回應道。
老爺子嘀嘀咕咕:
“何休長的不咋樣,這外孫倒是好看。”
“……”方言無語,對方這注意力好像有點跑偏啊。
然後王鵬飛樂道:
“哈哈哈,沒彆的意思,我和何休那是老相識了,他當年在的時候還和我經常聊天呢,我還送了他一支鋼筆。”
“哎,可惜他這人啊,不知道名字帶個休,結果自己不知道休息,還沒享福就把自己給累沒了。”
說完感慨一句:
“物是人非啊……”
接著他目光落在方言身上,問道:
“對了,你今年多大?”
“還有幾個月就二十三了。”方言回應道。
聽到這話,王鵬飛驚訝道:
“好家夥,這麼年輕,那不是你外公去世的時候,你才幾歲。”
方言點頭:
“嗯,還沒記事呢。”
然後他皺起眉頭問道:
“那他的那些醫術,你一樣都沒學到吧?”
“之前是。”方言點點頭。
王鵬飛抓住方言的話裡的關鍵,問道:
“之前是?難道現在你又學到了?”
方言剛要回答,對方就說道:
“誒,不對啊,我記得他的那幾個徒弟,就沒有一個能上的台麵的,之前還有一個叫什麼來著?和我們家應麟比試,我還以為多厲害呢,結果真是丟大人。”
“虧得當時我還期待能見到什麼厲害的手段。”
“學到了一些。”方言點點頭。
“……”這下給王鵬飛給乾沉默了一下。
過了好幾秒,見到他沒說話,老鄧頭才問道:
“你是怎麼學到的?”
“對對對,是誰教你的?”王鵬飛也對著方言問道。
方言說道:
“我外公的徒弟林勝勇替他保管了一些何家的傳承,我現在已經拿到手了。”
聽到這話,王鵬飛陷入了回憶中,像是在記憶裡搜索林勝勇到底是誰?
最後還是老鄧頭提了一嘴積水潭醫院,王鵬飛才回想起來。
他有些不太相信的對著方言問道:
“你說林勝勇,保管了你外公的傳承?”
“嗯。”方言點頭。
王鵬飛撓撓頭嘀咕道:
“那人我記得不厲害啊?”
接著他看向方言問道:
“那你現在找我是什麼意思?”
方言說道:
“我就是單純過來拜訪一下,和我外公一個時代的京城兒科名醫,順便表明一下,我外公何休的衣缽已經被我接過來了。”
王鵬飛聽到方言這話,頓時有些錯愕,問道:
“你不是才拿到他的那些傳承嗎?現在就敢說接過衣缽了?”
“他那幾個徒弟,接了半輩子也沒見到一個接明白的。”
說完他還語重心長的對方言提醒:
“年輕人,雖然你是何休的外孫,但是規矩還是要有的。”
“正因為我和你外公是舊相識,我才提醒你一句,這衣缽可不是你說接就算接的,至少還得拿出點真本事來才行。”
方言也是無語的,沒想到遇到一個和外界斷線的老爺子。
他真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不過這時候方言還沒開口,另外一旁的老鄧頭就聽不過去了,說道:
“老王,這個你就彆擔心了。”
“啊?”王鵬飛看向老鄧頭,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就不擔心了?這事兒雖然沒有舊社會那麼嚴重,但是一個不好也是大事情,年輕人辦事兒毛毛躁躁的,今天丟了人,外邊人記一輩子,我這可是為了他好。”
“嗐,我說你就是瞎操心。”老鄧頭擺擺手,哭笑不得。
他說道:
“你對他不熟悉,你才有這種疑惑,要是你知道他的成就,你就不會講這話了。”
“啥成就?”王鵬飛納悶道。
他可不認為老鄧頭說的什麼“年輕一輩裡醫術數一數二”就能夠繼承何休的衣缽了。
老鄧頭想了想嘀咕到:
“我要從哪裡跟你說起才好呢?”
接著他擺擺手:
“對了,算了,就隨便說說他最近的事兒吧。”
他指著方言說道:
“他從同仁堂坐診到協和醫院坐診,目前依舊保持百分百的治愈率。”
這話一說完,王鵬飛更是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短短一句話裡麵包含的信息量可就多了。
同仁堂倒是沒啥,但是他居然坐診到坐到了協和醫院?
協和醫院是西醫為主,中醫也就隻有個中醫辦公室。
而且保持百分百治愈率是什麼意思?
但凡是醫生總會遇到幾個不會治的,而且他年紀輕輕的,怎麼就百分百治愈率了?
不等他震驚完,又聽到老鄧頭繼續說道:
“還有去年恢複高考,他是全國唯一一個五科滿分,也是咱們京城的文科狀元。”
“啊?全國唯一一個五科滿分?京城文科狀元?”震驚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鵬飛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被打懵了。
這啥啊?
文曲星下凡了?
等等,語文這個科目也能考滿分?
這正常嗎?
自己親孫子可也是參加了高考的,語文那玩意兒要寫作文,就不可能有滿分吧?
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時候老爺子腦子裡出現了無數問號,而此刻的鄧南星已經接過他爺爺的話茬,繼續說道:
“此外,他和中僑辦合作,在給歸國海外僑商治病,一開場就治療好了國外都沒辦法治的肺間質纖維化,就連美國的醫生都跑到京城找到學習。”
“還有,他還是協和第一個中醫科名譽主任,把協和中醫辦公室變成協和中醫科的人。”
信息量實在是有些大。
王鵬飛直接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然後用一種非常詫異的語氣問道:
“不,不是……你們說的這些事兒,都是他……他一個人做的?”
“沒錯。”老鄧頭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