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和他們點頭示意。
呂女士雖然虛弱但是還能和方言打招呼,報以微笑,但是司徒池就有些惱火了,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眼珠子直愣愣的盯著前方。
“哪位先看?”方言對著眾人問道。
廖主任看向霍家,就在方言以為霍家要上前的時候,卻聽到霍家代表說道:
“司徒先生的情況稍微嚴重一些,他們從美國過來就讓他們先看吧。”
呂女士也有些虛弱的說道:
“嗯,我們在路上已經商量好了,還是讓司徒先生先看病最好。”
司徒傑那邊聽到這話,很是感動。
這也算是賣他們一個人情了。
顯出霍家對司徒家的尊重。
他對著霍家的人一頓感謝,然後廖主任對著方言說道:
“那方言,你就先給司徒先生看吧。”
“行。”方言點點頭。
他剛才還在想著領導心裡誰重要,現在看來還是霍家比較重要,不過這家人也是很會做人,不等上頭領導下結論,直接就先站出來,表示讓司徒家的人先看病。
化解了這場先後之爭,還賣了司徒家一個人情。
實在是高啊!
換做方言來做,他大概也是同樣的選擇,或者故意晚一點到。
司徒家的人推著司徒池來到了方言診台前。
方言看了一眼司徒池,這人大概三十多歲,戴著帽子,身上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有些暗黃消瘦的臉來。
眼神空洞,身上有股子僵硬感,這會兒方言還能從他身上聞到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有點像是某種中草藥,又像是某種熏香。
方言思索了下,猜測更大概率是為了場合,在司徒池身上噴了香水。
他抬起頭,對著司徒家的人說道:
“那……咱們來聊聊司徒先生的病情吧?”
“好。”司徒傑點點頭,然後招呼另外一個中年女性。
“阿麗,把具體情況和方大夫說一下。”
接著一個看起來五大三粗,像是練過健美的中年女性站了出來,對著方言說道:
“方大夫你好,司徒池先生在六年前,出現經常性的頭昏腦脹,記憶力減退,注意力渙散,睡眠時好時壞,有時勞累運動後感覺到心慌,心跳加速,他自己說還有脈搏間歇的情況,然後在美國那邊,去了多家醫院檢查,最後確診有風濕性心臟病和動脈硬化症。”
“嗯?”方言一怔。
風濕性心臟病和動脈硬化症,那和他現在這個狀態也對不上號啊?
“誤診了?”方言微微皺眉問道。
“反正他認為是真的。”阿麗對著方言說道。
方言問道:
“那他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阿麗說道:
“從那之後,他精神方麵的負擔日益加重,加上他本來就比較內向,我們外人能夠明顯感覺到他開始疑慮,恐懼,還有悲觀的情緒。”
方言對著她問道:
“他用中醫還是西醫治療的?”
阿麗說道:
“都用了,但是他對治療好疾病沒有太大的信心,最近這三五年時間,他病情逐漸變得更加嚴重。”
“最開始本來內向,後麵性格更是變得孤僻。”
“而且對事越發偏執。且容易發怒。”
“他變得喜歡安靜,很少說話,整日憂鬱不樂,對外界的各種事物都缺乏興趣。”
“有時候精神恍惚起來,就像現在一樣,臉上表情呆滯,反應也很遲鈍,甚至如果彆人不提醒,就不知道自己去吃飯。”
“這些症狀一會兒發作,一會兒停止,有時候會持續數天之後才能逐漸恢複正常狀態。”
方言點點頭,把這些東西都記錄在了自己的醫案筆記上,然後問道:
“也就是說,這會兒他是發病的狀態?”
阿麗看了一眼司徒池,點點頭:
“嗯。”
她繼續說道:
“不過在去年年初,他確實因為出現陣發性的心跳加快,而住進醫院進行治療。”
“當時入院之後,他還出現了嚴重的失眠情況,連續十多個晝夜都無法入睡。”
“醫院裡的醫生使用了大量的安眠鎮靜藥物,也僅僅隻能讓他短暫地睡一會兒。”
“醒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會焦躁不安,更是不想吃東西,上半身會出汗,這種出汗的情況一會兒出現,一會兒又停止。”
“還有便秘,好幾天才會排便一次,乾結的像是石頭似的,有時候醫院還需要借助洗腸的方式才能排便,從那會兒起他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虛弱。”
“一點東西都不吃?”方言問道。
阿麗說道:
“對,他不吃,也不喊餓,醫院隻能選擇給他輸送營養液保持生命體征。”
方言皺起眉頭,看向司徒池,發現他這會兒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阿麗則是繼續說道:
“去年年底,有台灣的一位老中醫到舊金山,我們就邀請他幫忙診斷了一下,當時開了兩副藥,吃完過後,司徒先生恢複了一些,能夠自己吃東西了,然後我們就一直在按照那位老先生的藥方給他吃藥。”
方言聽到這裡,沒想到又峰回路轉了。
“方子在這裡。”不用方言說,阿麗已經拿出一張單子遞到方言麵前。
方言看到上麵漂亮的繁體毛筆字,寫了個天王補心丹合四逆散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