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池嘴裡黑黢黢的,有舌頭上那種黑色的東西。
那味道和廁所裡乾掉的大糞有種類似的味道,加上他身上噴的香水,混合在一起又香又臭,讓周圍的人眉頭緊皺。
一些人想走又不好意思走,隻能在診室有限空間裡,遠離這氣味的源頭。
隻有方言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拿著電筒對著裡麵照了又照。
甚至還故意湊近了,摸了一把司徒池脖子上滲出的汗液,和口腔裡對比著嗅了嗅。
司徒傑被方言整的有點反胃,不過對他更是敬佩了,光是這味兒就不是一般人能頂得住的,也就方言像是沒事人一樣,認認真真的分彆著。
“方大夫,您這是做什麼?”這時候阿麗已經忍不住對著方言問道了。
方言轉過頭,關掉電筒後說道:
“這是中醫裡的望聞問切。”
“司徒先生的舌苔呈黑色且乾燥帶有芒刺,舌質發紅。這種舌象在中醫臨床中常與體內實熱熾盛或陰液嚴重耗損相關。”
“通過強光照射,可以更清晰地辨彆舌苔的色澤、濕潤度及芒刺分布,從而判斷病情的寒熱虛實屬性。”
“黑苔可能伴隨咽喉紅腫或潰瘍,我需確認是否有局部感染或熱毒積聚的體征,以排除其他並發症。”
“那你乾嘛聞他……他的汗?”阿麗問道。
方言繼續解釋道:
“司徒先生頸部有滲出的汗液,我通過觸摸來感知汗液的黏稠度,我們中醫裡如摸到黏膩則提示濕熱,清稀則提示虛證。”
“嗅聞汗液與口腔氣味的異同,還可幫我判斷病理產物的來源,如果汗臭與口臭一致可能提示內熱蒸騰。”
“中醫認為,氣味異常是體內病理的反映。司徒先生的汗液與口腔臭味類似~乾糞……”
“咳咳咳……”廖主任咳嗽幾聲,示意他彆說太惡心了。
同時也提醒方言,你說歸說,趕緊把司徒池嘴巴關上吧!
方言看了廖主任一眼,不動聲色的走到司徒池身邊,用手將司徒池的嘴閉上了。
然後繼續說道:
“結合脈象弦實滑數,我推斷其為實熱壅滯、濁毒內蘊如陽明腑實證的燥屎內結,需用通腑瀉熱法治療。”
“司徒先生身上的香水味掩蓋了真實體味,我貼近觀察並嗅聞,是為區分病理氣味與外部乾擾,確保診斷依據的客觀性。
“我們中醫強調“四診合參”,重視細微體征對辨證的價值,是為了避免遺漏關鍵信息。”
方言就差明說,“你們噴個毛的香水?不噴我還會湊近聞嗎?”
聽到方言這麼說,主張噴香水的阿麗也有些尷尬。
不錯過這時候司徒傑開口問道:
“那方大夫,您能治嗎?”
方言點點頭:
“能治,但是時間可能會比較久。”
聽到這裡阿麗立馬說道:
“時間久沒關係,隻要能治就行。”
司徒傑也鬆了一口氣,對著方言說道:
“我就知道方大夫肯定有辦法,不愧是能把西醫絕症都治好的醫生!”
他這話既是說給方言聽的,也是對家裡其他人說的。
千裡迢迢帶著人回來看病,可是他主張的。
當時不少人認為他就是瞎折騰,這麼遠要是治不好,內地的條件可就更差了。
還得折騰司徒池再跑一趟,到時候人估計都沒了。
現在證明,他賭對了。
他爺爺沒讓國家失望,國家這邊的名醫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大概要多久時間?”廖主任這時候問道。
“兩個月的樣子吧。”方言說道。
“這麼快?”廖主任還沒回答,司徒傑就失聲道。
他還以為是半年一年呢,結果就兩個月。
方言倒是對他們這反應見怪不怪了,對於他來說,能夠當場治好那肯定優先當場治好,兩個月時間確實是很久了。
“我們方大夫治療周期大概就是這樣,兩個月已經算是很嚴重了,當時周兆琴也就一個多月就出院了。”
院長非常驕傲的說道。
他這話講的很有意思,其實周兆琴不是痊愈,而是去南方養病去了,但是院長說是出院了,其他人就認為出院就代表好了。
人家一想,絕症都這麼快出院,那兩個月確實夠長的。
但其實比兩個月長的大有人在,比如老胡兩口子。
所以他這話說的很有意思。
其他人聽到後,感覺還真是這麼回事,隻有知道內幕的方言和廖主任還有衛生部領導明白這話說的太藝術了。
“那……那趕緊治療吧!”司徒傑對著方言說道。
方言點點頭,先來到診台,然後寫起了醫案分析。
患者向來存在心和腎兩方麵都虛弱的情況,再加上過度地思考、憂慮事情,從而損傷到了心臟和脾臟。
長時間積累著憂愁情緒,使得肝臟的氣機出現鬱滯不暢的狀況。
脾臟的功能受到影響,清氣無法正常上升,氣機鬱滯導致體內產生痰濁並相互糾結。
這種鬱滯的狀態持續時間長了就會轉化為熱邪,體內的痰濁向上逆行,阻礙並蒙蔽了人的神誌,最終就導致了出現癔病性木僵的情況。
前人早有“至虛有盛候,大實有羸狀”的名言。
患者有多年心腎虛弱,本次發病已木僵多日,病延日久,痰鬱不開,脾氣不伸,多日不能進食,氣血來源不充,初診時一般情況已甚為衰竭,貌似虛極,但病者神識昏蒙,舌苔黑而燥,脈弦實滑數,大便已有二十日未行,乃熱極傷津,陽明燥結之大實征象。
根據《景嶽全書》記載“鬱結逆氣有所未散,或頑痰瘀血有所留藏,病久之羸,似乎不足,不知病本未除,還當治本……”
及楊乘六指出的“證有真假憑諸脈,脈有真假憑諸舌”的說法,脈症合參,正符合“大實有羸狀”的現象。
主證為木僵狀態,意識模糊、睜眼不眠、肌肉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