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言願意治療,馬有信鬆了一口氣。
之前確實被拒絕過很多次了。
都是因為知道就算是治好,馬文茵也會被拉回去聯姻,到時候十有八九又會舊病複發。
剛才他說的那些話,也是無奈之舉,現在馬文茵這個狀態,如果不治,那後果可能會更加惡化。
總歸還是親情戰勝了利益,這才想到了讓馬文茵在京城治療個半年一年的,把時間拖過去就對了。
此時方言來到床邊,開始觀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馬文茵。
她臉上皮膚下泛著青白色,兩眉之間印堂處,青裡透著紅交錯在一起,這是肝鬱化火的症狀,山根有一條明顯的橫紋,這是心腎不交的表現,另外眼睛裡有紅血絲,嘴唇周圍有乾燥脫屑。
方言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沒有反應。
接著方言用手遮擋住她的眼睛。
對方依舊沒有反應。
“有電筒嗎?”方言對著一旁的馬有信問道。
“有的!”馬有信點點頭,對著一旁的助理指了指房間裡的櫃子。
很快一個工具盒子被打開,從裡麵拿出一個電筒來。
方言接過電筒,對著馬文茵的眼睛照射,注意觀察她的瞳孔變化,和之前司徒池的反應不一樣,馬文茵的瞳孔反應靈敏。
這說明他的狀態其實比司徒池要好一些。
畢竟她隻是病了三個月而已。
接著方言又試圖掰開馬文茵的嘴,這次發現就和司徒池一樣了。
“馬小姐,能張嘴嗎?”方言明知故問。
馬文茵紋絲不動。
方言他放下電筒,從手上拿出銀針來。
還是之前的頰車穴,地倉穴,下關穴,直接三針下去。
然後輕輕一掰,馬文茵的嘴一下就張開了。
方言早有準備,不過看到周圍幾個人表情不變,他這才試著呼吸了一下,發現這次沒有司徒池的那股子臭味。
反倒是有股子紅酒的味道,給方言都整的一愣。
“你們給她喝酒了?”
方言對著馬有信問道。
馬有信也懵逼了,看向房間裡的助理。
助理一臉無辜:
“沒有喝酒,文茵小姐已經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都是靠輸液維持的。”
馬有信問道:
“那這酒味兒是什麼地方來的?難道是她剛才自己起來喝酒了?”
助理說道:
“先生,您知道的,這裡全天都有人看護,而且房間裡也沒有放紅酒。”
方言這時候說道:
“對,應該是沒喝酒,和紅酒的味道還是有差彆的。”
“而且她嘴裡這個情況,也不像是喝了東西。”
方言的電筒照在馬文茵的嘴裡,發現舌紅苔黑燥起芒刺,這說明陽明燥結、陰液耗損,同時還能聽到她喉嚨裡麵隨著呼吸出現的痰鳴。
這時候蕭承誌開口道:
“我聽過一種濕熱釀痰的情況,人的嘴裡就會出現這種氣味。”
“不過在北方很少見到,隻有南方臨床才有。”
“《丹溪心法》裡說過,口出酒氣,濕熱蒸腐,穢濁上逆,我師父也說過,南方嗜食河鮮、老火靚湯,助濕生熱,所以南方人多氣虛濕盛體質幾乎占人口六成以上,這情況濕熱痰濁易成。”
“北方人陽虛寒凝體質多見,少見此類證型。”
方言聽到後點點頭:
“有道理,這應該是濕熱蒸騰上犯,痰濁攜腐穢之氣上泛於口,形成類似紅酒發酵的氣味。”
聽到方言的肯定,蕭承誌總算是找回了點自己當年的感覺,最近在班上被方言和李正吉壓的光芒不再。
這會兒算是冒了一次頭了。
“現在能把束縛衣脫了嗎?我要診一下脈。”方言對著馬有信問道。
馬有信點點頭:
“沒問題,她白天的時候一切都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