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廖主任多慮了,我們安排的人語言方麵是沒問題的。”霍太太說道。
剛說完,她略微一怔,像是反應過來了,然後笑著說道:
“不過也沒事兒,既然他都安排,那就聽他的。”
方言點點頭說道:
“是,這些也都是我的熟人,他們在我身邊我也自在一些。”
李衝,鄧財,王風三人,聽到方言的話,也跟著笑了起來。
雖然方言和他們剛才在樓下才認識,但是這會兒說是熟人倒是也不為過。
隻要這樣的話,霍太太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接下來霍太太對著醫護人員還有她自己的朋友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醫院的人了,方大夫是過來參加震霆婚禮的,是我們家的客人,現在我得把人家送到酒店去。”
這時候孩子的奶奶對著方言說道:
“感謝方大夫,您辛苦了!”
方言笑著擺擺手說道:
“不礙事的,祝您孫兒早日康複。”
霍太太看了一眼房間裡的時鐘,這會兒已經是早上八點了,她說道:
“好了,我們先走了,有什麼問題的隨時打電話。”
那個身著看起來衣著華貴的中年婦女對著霍太太雙手合十的感謝道:
“您也辛苦,為我們家的事兒忙前忙後的。”
霍太太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說道:
“不說這個,孩子平日裡也叫我奶奶,哪能看著他會出事啊?”
“嗯嗯……”對方點了點頭。
霍太太說罷,告訴他們說道:
“好了我們先走了!”
“再見!”方言也對著這家子告彆。
接著方言他們一起走出病房,朝著樓下走去,霍太太要送方言他們去半島酒店岸邊,下樓的時候,她對著方言說道:
“方大夫是什麼時候出發的?”
“周四的時候。”方言回應道,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先飛的上海,然後周五飛的廣州,今天早上三點起床,然後坐飛機過來的。”
霍太太對著方言說:
“這一路上真是辛苦了。”
方言擺擺手:
“辛苦說不上,一路上好吃好喝的,日子比在京城瀟灑多了,就是感覺這天氣有點熱。”
霍太太點點頭笑著說道:
“那確實是如此,我們這邊的的天氣比京城要熱多了。”
兩人說著閒話,點點頭下了樓。
這會兒霍太太的車也被開了過來。
她對著方言邀請一塊兒坐車過去,方言當即帶點頭答應。
接著兩人就上了車。
車上隻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司機,還有一個是霍太太的助理。
方言的安保三人,現在不好進到車裡麵,加上方言讓他們放心,三個人就沒有跟上來,而是坐回了之前那輛車。
方言和霍太太的奔馳轎車發動,駛離醫院,車身在半山車道上平穩滑行。
車窗外,太平山的晨霧已被陽光驅散,露出殖民時期的紅磚彆墅群,偶爾可見穿著白色製服的園丁在修剪草坪,草屑的清香混著海風鑽進車窗。
“前麵就是薄扶林道了。”霍太太指著窗外掠過的路牌,“早年這裡全是荔枝林,以前我還帶著震霆到這裡來摘果子。”
說罷她感慨道:
“一晃就是三十多年過去了。”
“現在他馬上就要成家了,時間真是過的太快了。”
車過正街,騎樓下的早點攤正熱鬨:賣腸粉的老兩口用竹片刮起米漿,蒸汽繚繞中露出晶瑩的粉皮。
賣“沙翁”的中年人將麵團炸得金黃,聞起來都有股甜味似的。
方言看見好幾個穿藍色工裝的年輕人蹲在路邊,用筷子夾著紙盒裡的早飯。
香江這個年代工人緊缺,年輕人隻要不懶,都能賺到一份不錯的工資。
接著車轉入德輔道中,彙豐銀行大廈的陰影籠罩著街道,西裝革履的白領們正排隊進入旋轉門。
這時候方言看到街邊的廣告牌上,有他們公司解酒丸的廣告。
這裡是商業氛圍很濃鬱的地方,方言看到好幾個一閃而過的廣告牌,都是他和老胡公司的藥品廣告。
也不知道投了多少錢進去,反正開了一路,就看到好幾個。
不過方言也看出了問題,就是這些廣告沒有明星代言,全靠數量轟炸。
對了,方言突然想起來,香江這邊還有一部以自己為原型的電視劇在拍,主演還是張國嶸。
這次到香江,肯定是要和他見一麵的。
霍太太忽然指著街角的中藥鋪:
“方大夫您看,那是文鹹西街的‘餘仁生’,我們霍家的藥材早年常從那裡走賬。英國人查貨時,就說是‘霍家祠堂用的香灰’。”
方言聽到後跟著笑了笑,霍太太這是說他們家幫著內地做的事兒呢。
“霍家對內地的心意,大家都看得到。”方言斟酌著開口,想起霍家醫院樓頂飄揚的國旗,“剛才在醫院看到國旗,嚇我一跳,1978年的香江,敢這麼做的人不多。”
霍太太轉頭看他,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作輕笑:
“方大夫倒是細心,那麵國旗是我先生偷偷讓人掛的,說是‘給內地來的客人看,省得認生’。”
方言笑了笑,說道:
“原來如此,這份心意我記下來了,回頭轉告給領導。”
霍太太笑著說道:
“嗐,不用這麼刻意,遇到合適的機會提一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