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水泥跑道上加速時,方言看見遠處的村莊亮起了第一盞電燈,像散落的星子。
當機身離地的瞬間,方言感覺自己被壓了一下,接著飛機逐漸拔高,等到方言再看向窗外的時候,白雲山的輪廓正被最後一抹晚霞吞沒,機翼下的廣州城漸成一片燈海,騎樓的飛簷、珠江的波光、機場路的稻田,都化作流動的光點,被飛機甩進漸濃的夜色裡。
飛機爬升到巡航高度後,空乘推著鋁製餐車過來,每個白瓷盤裡放著兩塊桃酥、一小包什錦糖,還有片用蠟紙包著的醬牛肉。
這時候,廣播裡傳來機長的聲音:“各位首長,我們預計3小時40分鐘後抵達首都機場,地麵溫度22攝氏度……”
方言正打算看看報紙的內容的時候,廖主任對著方言說道:
“方言,幫我瞧瞧,腦子後麵疼。”
“剛疼的?”方言連忙問道。
廖主任搖搖頭:
“不是,今天起床就不舒服。”
方言這才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什麼高空病犯了。
接著方言給廖主任把了下脈,確認他問題不大,就是睡眠不夠。
接著方言就拿出海龍針來。
他示意廖主任靠穩椅背,解開後頸的風紀扣,露出有些老年斑的皮膚。
“廖主任,您這是操勞過度,風邪入絡了。”方言用酒精棉球擦拭穴位,指尖按在廖主任後發際正中直上1寸的位置,“這裡是風府穴,通督脈,能散頭風。”
海龍針在方言指間如遊魚般靈活,針尖輕顫著刺入皮下,廖主任剛覺一絲麻癢,針身已穩穩立住。
也就是方言了,其他人要這麼拿出針就下,周秘書能立馬蹦起來。
“再配個‘天柱穴’,”方言的手指滑向後發際旁開1.3寸,那裡能摸到肌肉隆起,“您看,這裡的筋都硬了。”第二根針斜刺向鼻尖方向,刺入時帶出輕微的“得氣”感,廖主任後頸猛地一鬆,像卸下了千斤重擔。
接著他指了指自己的一側頭。
“頭側疼得厲害吧?”方言又在廖主任鬢角後方找到“率穀穴”,左右各紮一針。
“少陽經氣不通,少陽主半表半裡,最容易受情誌影響。”他邊說邊行針,拇指與食指輕輕撚轉,廖主任感覺仿佛有股熱流順著經絡往上湧。
最後,方言在廖主任手背的“合穀穴”紮入第四針,針尖朝向食指指根:
“麵口合穀收,頭項尋列缺,但您這是虛證,得補法。”
他用指腹輕彈針尾,帶動針尖微微震顫,廖主任突然覺得後頸的僵痛像潮水般退去,頭頂的昏沉感也散了大半。
“留針十分鐘”方言看了一眼手表,讓廖主任先彆動。
廖主任閉眼靠在椅背上,能感覺到銀針在皮膚下微微發燙,後頸的肌肉逐漸鬆弛下來。
方言看向機艙外。
此刻雲層被月光染成銀灰色,像是一片銀色的海。
接著方言打開報紙,找尋起想看的內容來。
看了一會兒,時間一到,方言就給廖主任取針,取下來過後廖主任對著方言豎起大拇指:
“還好沒答應老楊,還得是你才能治得我的病,他要是把你挖走了,那我找誰治病去。”
方言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廖主任還記得這茬呢。
這是把老楊同誌當賊防。
“您放心,我哪兒也不去。”方言當即對著廖主任表明態度。
廖主任聽到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接著廖主任對著方言和周秘書說道:
“頭不疼有些困,先睡一會兒,到京城上空叫我。”
兩人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飛機繼續往前,晚上十點五十,終於來到了京城上空。
機長通知所有人,現在開始降落。
廖主任也不用方言他們叫了,直接就醒了過來。
睡了一覺他神清氣爽。
飛機穿越層疊的雲層時,方言透過舷窗望見下方突然迸開一片燈河。
那是京城的輪廓,天安門廣場的華燈像枚銀質勳章,綴在墨藍色的夜幕中央,長安街的燈光如一條拉直的金絲帶,從東交民巷直延伸到玉泉山腳下。
方言視力好,試圖找到協和的樓,彆說……還真讓他看到了。
甚至他還看到了自己家四合院的燈光,這會兒居然還沒睡覺,十有八九是等著他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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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