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距離太短,悉多虞根本來不及帶隊撤退,最起碼他們要解決朝他們衝鋒而來,並且距離不足百步的那三五百精騎才行。
“殺!!”
悉多虞舉槍嘶吼,身旁的昌鬆精騎怒目圓睜,發出怒吼。
蹄聲如雷,塵土飛揚……
精騎的鐵蹄掀起一片沙塵,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仿佛是奪目的刀刃,切割著對方的勇氣。
雙方的衝鋒如同狂瀾,勢不可擋,馬蹄踏碎的不僅是土地,更有對方最後的抵抗。
正麵衝鋒的山丹精騎雖然與昌鬆精騎相比數量懸殊,卻個個驍勇善戰,他們的眼中隻有那道高大的背影和他身後的“劉”字旌旗。
五百勇士如同山嶽般,跟隨劉繼隆發起了最後的衝鋒,衝鋒路上穩如磐石,即便麵對死亡也毫不退縮。
“殺!”
“嘭——”
“嘶!!”
當兩股鐵騎洪流相撞,戰場上的塵土在一瞬間遮蔽了雙方的視線,鐵甲碰撞的聲音在雙方耳邊此起彼伏。
人數更多的昌鬆精騎帶來了強大而猛烈的衝擊力,但他們今日麵對的不是彆人,是劉繼隆率領的山丹精騎。
“殺!”
戰陣中,劉繼隆手中長槍在呼吸間挑飛一名番騎。
不等左右反應,劉繼隆鬆開握韁的右手,拔出長柄錘便砸下。
交錯之間,一匹軍馬被砸翻,馬背上的昌鬆番騎落馬遭踐踏而死。
冷冽的目光在抬頭的一瞬與試圖衝鋒悉多虞目光碰撞,這一刻悉多虞隻覺得冷氣直衝大腦。
“撤!!”
眼看劉繼隆單手砸死一匹馬,悉多虞拋下了還在為他廝殺的昌鬆精騎,集結身旁的將領開始調轉馬頭撤退。
此刻左右兩翼的山丹精騎還未完成包圍,他們還有機會突圍!
“殺!”
劉繼隆揮槍將一名番兵從馬背砸下,策馬向悉多虞發起追擊。
煙塵遮蔽視線,四周滿是軍馬的哀鳴,戰死之人的哀嚎。
悉多虞眼見劉繼隆不肯放過他,隻能再度調轉馬頭:“殺了那漢將,賞田百頃!!”
聞言,原本還在掩護他的番兵們,此刻緊緊跟隨他向劉繼隆衝殺而去。
“折衝!”
斛斯光在劉繼隆身後為他掩護來自後方的冷兵,抬頭卻見數十名番騎朝劉繼隆殺來。
劉繼隆不曾畏懼,躍馬衝向悉多虞等人。
在雙方即將碰撞的瞬間,劉繼隆擲出手中鐵槍擊中番騎一名,同時騰出手將另一把長柄錘拔出。
兩把四尺長的長柄錘加上他的臂展,竟比番兵手中長兵絲毫不差。
麵對刺出的長槍,劉繼隆在馬背上嫻熟躲避,同時雙臂揮錘砸中兩名昌鬆精騎。
鐵胄亦或變形,亦或飛脫,唯一相同的是這兩人血肉模糊的麵部。
凡他縱馬所過處,如入無人之境,連殺十數人而不受創。
悉多虞大駭,眼見劉繼隆繼續朝他殺來,連忙令三名小節兒攔住劉繼隆。
三人縱馬而來,配合四周精騎數名,挺槍便刺。
馬尾相銜間,劉繼隆急撥轉馬頭,舉錘由下往上擋住刺來長槍,右臂再度揮錘將其所架住長槍儘數砸斷。
斛斯光見狀策馬上前為他解圍,長槍刺翻一人,隨即拔出腰間橫刀便向一名番騎砍去。
那番騎躲避不及,腦袋被斛斯光砍去一半,落馬而死。
劉繼隆左右奮擊,兩柄長錘砸死番騎數名,餘眾番騎皆駭然後退。
既得脫困,劉繼隆望悉多虞方向縱馬追去,斛斯光則率跟上來的精騎為他斷後。
戰場的局勢並非一成不變,在左右兩翼山丹精騎即將包圍成功的時候,昌鬆方向的精銳甲兵也距離此地不過數裡。
當他們看見,本部精騎被包圍的時候,指揮這支兵馬的將領立馬下令大軍列陣。
在他們一邊向北試圖解圍,一邊做好了防騎兵衝擊和襲擾兩翼的軍陣。
眼看本部勁卒到來,突圍的悉多虞都憑空生出了一股力氣。
他們向南突圍奔馳,而兩翼的山丹精騎也在疾馳合圍。
雙方都在比誰更快,但事實證明是劉繼隆的速度更快。
悉多虞本在突圍路上,卻聽身後慘叫連連。
待回首望去,見劉繼隆甲袍染血甚多,卻分不清是他的血跡還是自己麾下將士的血跡。
“山丹劉繼隆在此!”
縱馬突陣,交錯間,劉繼隆揮錘砸向悉多虞,悉多虞頭皮發麻,舉槍試圖架住長錘,卻被長錘砸斷槍杆,肩頭挨了一錘,白眼橫翻。
他差點失去意識,可想著突圍就在眼前,他憑空生出一股力氣,握著斷槍便咬牙刺向劉繼隆胯下馬匹。
隻見劉繼隆雙腿一夾馬腹,軍馬一躍而起,堪堪躲過這一擊。
此時兩人已經衝出包圍圈,草原上四散著突圍成功的部分昌鬆精騎,可他們都如無頭蒼蠅般南逃,無人保護悉多虞。
更致命的是,劉繼隆對悉多虞緊追不舍,屢次差點生擒他。
“哲多悉彆!救我!!”
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悉多虞策馬狂奔,朝著不足二百步外的步軍軍陣求救。
軍陣之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將領眼見悉多虞差點被生擒,不顧大軍便策馬衝出軍陣。
他手持長槊,打馬便往劉繼隆衝來,而悉多虞則是埋頭突圍。
草場上,兩馬相交,哲多悉彆自持勇武,持長槊刺出。
劉繼隆雖沒有長兵,可手中長錘也不是擺設,他側過身子躲過長槊,一錘砸在槊杆上,震得哲多悉彆虎口發麻。
隻是一交手,哲多悉彆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急得撥轉馬頭。
劉繼隆也十分詫異自己沒能一錘砸斷這長槊,同時調轉馬頭。
一時間,二人恰好兩胸相對。
哲多悉彆持槍再刺,卻見劉繼隆擲出手中一錘,騰出手來抓住長槊。
打馬相交間,哲多悉彆為了躲劉繼隆所擲之錘而收回力道,劉繼隆趁勢抓住長槊。
倆人於馬背爭長槊,哲多悉彆隻覺得自己差點被劉繼隆挑離馬鞍,大駭之下連忙撒手,調馬便撤。
劉繼隆搶過長槊後便策馬朝悉多虞追去,哲多悉彆試圖阻攔,可劉繼隆卻擲出了長槊。
在哲多悉彆的目光中,那長槊跨越數十步的距離將悉多虞胯下軍馬紮穿。
“嘶——”
軍馬嘶鳴跌倒,悉多虞更是摔得兩眼一白。
明明援軍就在眼前,可他卻沒有機會衝入陣中尋求庇護。
劉繼隆策馬衝鋒,在經過悉多虞身旁的同時探下身子,單手抓住他甲領,將他撈起後便調轉馬頭撤退。
“阿爹!!”
眼看劉繼隆當著自己的麵劫走自家嶽父,哲多悉彆目眥欲裂。
他有意追趕,卻又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命喪劉繼隆之手,一時間躊躇不前。
在他遲疑的時候,劉繼隆卻提著悉多虞撤回了陣中,而此時兩翼山丹精騎已經完成包圍。
他衝出山丹精騎的包圍後,勒馬將悉多虞丟在地上,冷聲開口:“把他捆起來。”
“折衝,這是誰?”
負責引誘昌鬆精騎和包圍的尚鐸羅、張昶等人策馬而來。
劉繼隆目光看著已經暈厥的悉多虞冷笑:“能讓幾個小節兒來圍殺我的,這昌鬆城恐怕隻有一個!”
“這……”張昶和尚鐸羅愣了,反應過來後失聲道:“這廝是悉多虞?!”
“折衝!您逮到大魚了!”張昶激動失聲,主動下馬用繩子把悉多虞捆了個結實。
因為捆他時牽動了傷口,悉多虞額頭瞬間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朦朧眨眼數次後,這才發現了自己的情況。
“我……”
感受著肩頭的疼痛與被束縛的感覺,悉多虞目光呆滯看向劉繼隆。
“你是劉繼隆?”
“哼!除了我家折衝,還有誰能在亂軍之中生擒你?”
張昶把用力勒緊了悉多虞,結果卻疼得悉多虞聲音帶著絲哭腔:“彆動手,我肩膀的骨頭斷了!”
他並非想哭,隻是麵對肩膀那陣痛苦,哪怕是久經沙場的他也不免露出生理性的哭腔。
劉繼隆沒有理會他,而是目光看向了那被包圍的數百名昌鬆精騎。
“招降他們,不降者殺!”
“是!”